小刺猬看著在自己眼前關上的門,只能發出嗚嗚嗚的聲音來,心里把封長情罵了幾百遍。
……
馬車里,封長情打了個小小的哈欠。
“小情……”
一旁坐著的阿靜喚了一聲,聲音里帶了幾分關懷的意思,他一直數著,這是封長情第六次打哈欠了,她很困哦?
想起什么,阿靜拍拍自己的腿面,又拉了一個薄毯過來放自己腿上,臉上充滿期待“小情?!?
這是……讓她睡過去的意思嗎?
封長情坐正了身子,“我不困。”沒睡飽,哈欠自然免不了。
阿靜的眸中帶著幾分不信。
封長情笑道“真不困呢?!闭f著拉起他的手,將滑下來的白布條包在了凍壞的瘡口處。
“小情。”阿靜又喚了一聲。
“嗯?”封長情抬頭瞧了她一眼,“怎么了?”
阿靜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來,最后只吐出兩個單音,“會……乖……”
封長情心中一動,直起身子和他面對著面。
阿靜很簡單,所有心思都寫在眼睛里,早上她讓鐘小蝶帶著阿靜去吃早飯的時候,阿靜明顯是不樂意的,伸手想抓封長情的衣襟,但又怕封長情會生他的氣。
鐘小蝶跟他說過,小情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可能時刻都讓他跟著,他得習慣自己做自己的事情。
可這好難。
他覺得小情是不想管他了,就和那些人一樣。
他用一種小心翼翼的目光看著她,一聲不吭,卻表達了萬千思緒。
他會乖,會很乖,只要在她身邊就好。
封長情對他本就心軟,怎么受得了他用這種小狗看主人一樣的眼神看自己,頓時心里化出了一灘水。
她拍拍他的手,沒說什么,但卻明白的表示,她不會拋棄他。
馬車停了。
這是到至善坊了。
封長情拉著阿靜下了車。
本來他們還是和鐘小蝶一起過來的,但鐘小蝶出門之前被鐘槐叫了去,說是有什么要緊事,一時半會回不來,封長情就自己帶著阿靜出來了。
封長情拉著阿靜站在了隊伍最末,怕他冷,把自己的暖筒子給他套在手上。
今日他們來得早,排隊的人并不多,只有四五個。
李杏林看診都是直接切脈,偶爾問話,速度極快,不一會兒,就輪到了封長情二人。
封長情拉著阿靜坐在圓凳上,取出他的手放在李杏林面前。
李杏林把了把脈,又換了另外一只手,眉頭微微聳動了一下。
封長情問“他這情況,是不是很麻煩?”
“他這樣多久了?”
“不知。”
李杏林抬頭,看了封長情一眼。
封長情解釋“他是我遠房親戚,家中遭了難,我找到他的時候已經這樣了。”她避重就輕,畢竟現在關口上很亂,難民也多。
李杏林點點頭,“帶他去那邊坐一下?!?
“好。”
封長情拉著阿靜到了一旁的條椅上坐下,看到李杏林招了招手,喚了另外一個人過去坐堂,自己帶了一個針囊走了過來。
李杏林抽出金針,在阿靜后腦的天池,督脈,太陽穴位置各插了一根,手法奇快。
阿靜有些怕,封長情正要安慰,他針灸已經結束了。
封長情不由愣了愣,果然是神醫啊。
“不要動?!崩钚恿址愿?,“坐半個時辰,我再過來看?!?
“好?!?
封長情點頭,坐在了阿靜的邊上,低聲安慰道“別怕,這個大夫很厲害,一定能治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