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唐進把所有的碎布都從傷口上取下來,細長又干凈的手指靈活轉動,敷了藥,并將傷口極快的包扎好。
站起身,唐進用一旁的干布擦了手,“出去。”
封長情在舌尖上上下的一個謝字成功碎在齒縫中。
她告誡自己不要和這種陰陽怪氣的人計較,否則會少活十幾年。
封長情出了空間,把藥酒歸位,拉著被子就睡了。唐進的聲音卻在這時候又響了起來,“方才你父親說了,明日有人來找你,你帶著他一起去見貴客。”
封長情知道,唐進說的他指的是阿靜。
吃飯的時候,封毅說起了那件事情。
封長情也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人找她,“你知道是誰?”
“按照他們的描述,如果我沒猜錯,應該是白瑾年手底下的常隨。”
封長情想了想,“只怕不是專門來買馬的吧。”
早不來晚不來,白鈴蘭被踩成豬頭的時候才來。
雖然唐進說過,白鈴蘭在白家沒有地位,但再怎么,那也是海陵王的親生骨肉,自己把她弄的那么慘,有人來給她出頭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只不過現在是古代,高門大戶里那些恩怨也說不清楚,或許白瑾年不過是借著興師問罪來打馬的主意。
唐進冷冰冰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不要小瞧他,他肯定查過你,說不定連你祖上十八代干過什么齷齪事都查的一清二楚。”
封長情暗暗翻了個白眼,她祖上干什么齷齪事了要被查?她手里的馬是白瑾年看上的,因為這點她必然會被查,但她覺得唐進夸張了,不過她不想和唐進爭辯什么。
“知道了。”
唐進沉聲道“世上有一種人,叫白瑾年,從年幼起就會謀算人心,悄無聲息間掌控全局,只要他想,沒有什么是他辦不到的事情,你以為縱火和逃奴的事情他不知道嗎?只是沒時間理你而已,但明日……”
話到此處,他不再多說。
封長情微怔,回想這段時間經歷過的事情,她是不是真的太懶散,前世所學全都丟進狗肚子里去了?
她這次招惹上的,可是海陵王府。
唐進為什么叫她帶阿靜去見那些人,難道阿靜有什么厲害的身份做護身符不成?
可既然有厲害的身份當護身符,不應該那么輕易就被家人拋棄還沒人找……
封長情抿著唇瓣陷入沉思,今夜注定無眠。
……
第二日一早,貴客臨門。
不過今兒來的,不是貴客一人。
常喜還帶了一隊衙役。
廳堂上,常喜笑面如常,“你就是封姑娘?”
“是我。”封長情還是穿著輕便的男裝,淡藍色的衣衫襯的她皮膚越發白皙,唇瓣微抿,視線冷漠,若不是查出她就是個女嬌娥,常喜會以為她是個少年老成的小公子。
常喜道“我是海陵王府的管事,今日來找封姑娘,想買封姑娘手上一黑一白那兩匹馬。”說完又強調了一下,“就是群英會上大放異彩的那兩匹。”
封長情眼皮都沒動一下,“不賣。”
“我還沒開價……”
“不賣。”
常喜挑了挑眉,這是一點面子都不給啊,看來是不能愉快的交流了。
“既然這樣……”常喜回頭招呼“羅大人。”
羅大人是個身材高壯的三十多歲男子,瞧裝扮,應該是府衙的捕快班頭,他邁步走上前來,“有人看到你在方家縱火,幫助方家的奴才私逃,還在群英會上使詐謀奪別人家產,封姑娘,請跟我們走一趟。”
封毅面色一變,“這肯定是誤會,大人,請您明察啊,她一個小丫頭,哪能有那些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