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情回去,先安頓阿靜睡下,換了輕便的衣服,在自己練了一陣功夫,才簡單洗漱去睡。
不知道過了多久,腦中忽然響起唐進的聲音“封長情。”
封長情向來睡得淺,被吵醒了。
她翻了個身繼續睡,不打算理他。
唐進的聲音卻不斷響起,“你就不想知道太白坊品芳齋什么的我是怎么想出的嗎?”
封長情驟然坐起身來,恨恨的翻了個白眼,閃進空間去了。
唐進正坐在院內,用小麥的秸稈編著什么東西,石桌上泡著一壺茶,遠遠的聞到了棗兒的香氣。
木屋,俊秀的少年,婆娑的銀樹,嘩啦啦的葉子,遠處金黃的麥田隨著微微的清風浮動出美麗的麥浪,一眼看去就是一副極美的畫卷。
封長情卻沒心情欣賞,“你知不知道現在都過子時了?”
“你要不想進來,我能強迫你?”唐進慢慢說著,編制著麥子秸稈的動作沒停,修長的指,動作極快,在銀樹的光影折射之后透出斑駁影像,看的人有些眼花。
封長情淡淡開口,“倒沒想到你還會有這種閑情逸致。”
“太白坊,果木齋,這兩個名字其實也不錯。”唐進慢悠悠道。
封長情驟然瞇起眼睛,渾身戒備。
唐進容色如常,不緊不慢的編著小麥桔梗,“不過我也喜歡品芳齋,這名字更符合當下。”
封長情眼皮一跳,這人什么意思?他還真的能讀她的心思不成?
一想到自己想什么都會被人窺探,封長情覺得渾身不自在,那種感覺就像一絲不掛的站在別人跟前一樣。
唐進挑眉,慢條斯理看了她一眼。
封長情立即停下所有思緒,不敢再隨意發散思維。
唐進眼眸深處閃過一抹笑意,可惜封長情太過戒備緊張,別開眼去,并未看到。
他這是在試探,暗示自己能猜度她的心思,存心嚇她。
誰叫她不聽話,非要和蔣玉倫扯上關系?
想到這個,唐進斂了眸中神色,“為什么答應讓蔣玉倫入股?”
封長情默了默。
為什么?
她能說是因為聽到他“命令”她拒絕,心里下意識想要跟他對著干,所以反倒答應了嗎?
她飛快的掃了唐進一眼,暗忖如果他能讀她的心思,應該知道她的想法才對,莫非讀心和窺探外面的事情一樣,需要耗費靈氣,所以也不是能常常使用?
這視線有些熱切了。
唐進抬眸看她一眼。
封長情立即將視線收回,“你不是說,我特立獨行本就是異類,早晚會引起他們注意嗎?既然我做什么都會被注意,自然要物盡其用。”
唐進不說話了,認真的編著麥子梗。
封長情覺得獨處讓她很不舒服,尤其是猜測他能讀她的心思之后。
她站起身來打算離開。
唐進卻忽然握住了她的手腕。
她眼皮一跳,就要把手抽出來。
唐進不讓。
只覺手腕上一涼,封長情低頭一看,一個麥子桔梗編出的手環被戴在了她的手腕上,樣式簡單樸素的很,但半綠微黃的手環襯的她皮膚更加白皙透徹,倒也好看。
封長情一怔,“你這是做什么?”
“閑來無事,給你還個禮。”唐進眼睛掃了一下武器架上的寒鐵長槍。
封長情挑高了眉毛。
這畫風……是越來越詭異了……
而且他能讀她的心啊,他給的東西她是完全不敢要,萬一這就是讀她心思的介質呢?
不能要不能要。
封長情抬手就想把那手環拿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