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腦海之中。
在他很小的時候,母子兩人就被丟在這偏院,每個月的月俸不多,于氏要做些縫補的事情補貼生活,有時候還要為那些奴才做縫補的事情,當時他只覺得母親懦弱,連奴才都能欺負到他們頭上來。
后來唐薇把他接了出去。
唐薇必定心里也是極看不起于氏的,雖從未明著說于氏如何不好,但偶爾說起于氏那不耐煩的嫌棄的口氣,足以對唐進潛移默化。
唐進像崇拜英雄一樣崇拜唐薇,前世,少年熱血之時,就覺得唐薇是他唯一的親人,是值得用命去保護的親人,如今方知自己當初是有多傻。
在他的成長中,于氏也許無為,卻已然盡了自己最大的力,受了最多的苦,甚至自己這個兒子連看都不愿意看她一眼。
無數(shù)的懊悔涌入心頭,唐進心底生出逃跑的沖動。
兩世浮沉,這是第一次。
可他腳底下卻生了根,到底沒有轉(zhuǎn)身離開。
他不該逃避。
院子里沏茶的侍畫咦了一聲。
于氏抬頭看她,又順著她的視線回頭,只瞧了一眼,忽然痛呼一聲,驚慌失措的站起身來。
唐進有些狼狽,僵了僵。
抱琴驚呼“夫人,你的手!”
方才于氏回頭的時候,正在用剪刀,這一驚之下,剪刀就剪到了手指。
于氏無措的用手帕把手裹了個嚴實,小心翼翼的看著唐進,盡量讓自己不那么糟糕,用自認為最慈愛的聲音道“進兒,你來了……”
唐進喉頭滾動半晌,只吐出一個單音來“嗯。”
衣袖下,他拳頭握了握,邁步走了進去。
抱琴和侍畫識趣的退了出去。
于氏受寵若驚,連忙撥拉著針線籃子,又去擦一旁的石凳子,卻因為太過著急,針線籃子打翻了,她又連忙蹲下身子去撿東西。
唐進快速附身把東西撿好,放在籃子里。
于氏把手蜷到了衣袖下,想看他,又怕他厭煩,不敢看。想說話,又不知道說什么。
唐進也不知道說什么,兩個人坐在石桌邊,氣氛冷的詭異。
最后,還是于氏打破了沉默,“你來了,那小游呢……她說是你的朋友……”
“她等會就來。”
唐進看了她緊緊攪住的手一眼,月白色的帕子上已經(jīng)滲出了血,傷勢必定不輕。
他取了隨身的傷藥出來,放在石桌上,“這藥很好,你……快敷上吧。”
“好……好……”于氏慌亂的點頭,把帕子拿開,又把藥胡亂撒在手指上,快速用帕子纏了起來。
她小心翼翼的看著唐進,試探著道“你吃了嗎?”
“嗯。”
“那我給你泡茶……”
“不必了,你手還傷著。”
于氏本想說不妨事,又咽了下去。
“那你……”
瞧著她小心翼翼的試探還帶著幾分討好的眼神,唐進喉頭一梗,沖口而出“娘——”
于氏僵住,只覺一股酸氣冒上,眼眶當即就濕潤了。
府中變化,以及常州的一些事情,最近抱琴和侍畫多少和她說了一點,她沒想到如今唐進這般能干,已經(jīng)執(zhí)掌常州營,還有家中,這偏院被修繕了,用度提了好幾個檔次,雖然她不出門,卻也明顯的感覺進出的下人變得十分的恭敬,尤其是那新總管譚成章,態(tài)度恭敬的仿佛她就是這唐府的當家主母一樣。
她雖然膽小,但卻不是傻得,這些改變,必定都是進兒的功勞。
這些年她和進兒母子關(guān)系淡薄,一年也見不到幾次,但她不怨。
她在這偏院受苦十年,實在是護不住進兒,進兒要是跟著她,就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