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靜冷笑道“我這糯米粉少歸少,但也足夠爸媽吃了,至于你們其他幾口人,關我什么事?我一個外嫁女,逢年過節的孝敬爸媽是應該的,難不成還要孝敬兄弟侄兒不成?”
“你往年可沒有只給這么一點!”
“是啊,所以我傻啊,哪回逢年過節不是送了七八口人的分量?結果全喂了白眼兒狼了!我家荷花兒等錢救命的時候,你們怎么沒想著我往年送的那么些東西?”
林靜這話,但凡是有點廉恥之人,聽了都得不好意思。但是林家婆媳三人是什么人呀,真要有廉恥,這些年就不會這樣欺負他們“孤兒寡母”了。
所以蘇桂枝一點也不覺得丟人,反而氣急敗壞的指著林靜的臉“你也不想想,這些年,你一個女人帶著個孩子,要不是有娘家兄弟給你撐腰,還不得被許家灣的人給吃啰?吃你點、用你點,不應該嗎?”
涉及到自身的利益,黃燕自然是支持蘇桂枝的,她說“三嫂說的對,五姐,你這話說的就太傷人了。是,荷花兒受傷,咱們都沒借錢,可這不是手頭沒錢嗎,現在誰家日子過得不是緊巴巴的?但是你家里有啥事,咱們不也是積極幫忙的么?”
“那你倒是說說,你們都幫過我什么?”
黃燕囁嚅著,卻是一時想不出曾幫過什么忙。
說起來,林靜每年需要幫忙的也就插秧和收谷子這兩個時候。
她們母女兩個一共兩畝水田,她一個人一天能插半畝田,兩畝的水田,四天也就做完了。
收谷子的時候麻煩一點,她再是能干,力氣到底比不上男人,脫粒的時候不大容易,只是有時候要搶天時,時間比較緊,就容不得她慢慢來了。
但是每年農忙的時候,除了大姐和大姐夫會下山來幫忙,爸媽和兩個兄弟沒一個來幫忙的,哪一次都是借口他們也要忙。
這也就罷了,他們都是一個村的,田地都挨在一起,插秧和收谷子的時間都差不多。
可是,連加蓋茅草這樣的小事,他們也不愿意!
林靜母女倆現在算是借住在許家灣,當年肖世和在許家灣是當知青,戶口沒在許家灣,所以沒有宅基地蓋房。
他和林靜結婚的時候,原本可以以林靜的名義在林家灣要一塊宅基地的。
但是當時林家想讓林靜嫁給蘇桂枝的兄弟,林靜和家里鬧得很厲害,在父母和兄嫂的阻攔下,宅基地的事兒沒成。
后來許家灣借了這套絕了戶、被村里收回來的房子給他們住,每年給村里五十斤谷子就算租金了。
房子已經有很長的年頭了,屋頂不是蓋的瓦,而是鋪的茅草,每年都需要檢修一下,加鋪一些茅草,不然屋外下大雨,屋內要下小雨。
肖世和沒走的時候,這事兒都是他做的,后來肖世和走了,林靜也曾拜托娘家兄弟幫忙,但都被推托了,每年檢修屋頂,還是林芳的丈夫幫的忙。
林靜以前念著親情,盡管心里門清,卻也沒和他們計較,如今想通了,也不想再和兩個對她無情無義的兄弟來往了。
一句話懟回了黃燕,林靜淡淡的道“媽,這塊臘肉頂得過缺的那點糯米粉和芝麻餡吧?”
糯米、芝麻這些東西再精貴,那也不如肉來得實惠,穆春花心里還是滿意的。
她說“算了,湯圓這東西,也就吃個意思,今年糯米粉少,湯圓就包小點兒,一人嘗一兩個,有那么個意思就算了?!?
蘇桂枝和黃燕心里都不滿意,臘肉好是好,但是進了媽的手,就別想弄出來,估計也就兩個孫子能吃到,她們兩個兒媳婦是甭想了。
只不過婆婆都說話了,她們也不好再糾纏。
蘇桂枝氣哼哼的道“今年就算了,明年五妹還是多準備點,一大家子人呢,這么點能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