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城,洛浦學院。
午夜時分,楊一楠還在研究亨利舒爾茨。
蘇葉說,明天晚上的會議上,會給她條件,向亨利舒爾茨提出兩個問題。
但是,蘇葉只說了兩個題目
一、比爾梅克基金會;
二、法律與政府的關系。
具體怎么表述,如何提問,從哪個角度問,蘇葉沒說,需要楊一楠自己斟酌、考慮。
在楊一楠的職業生涯中,類似的情況并不罕見,尤其是采訪重要嘉賓的時候。問題都是提前擬定好的,經過對方的認可。
什么時候問,以什么方式提出問題,需要主持人臨場發揮。
但是,這次,明顯是一次突襲。
亨利舒爾茨,不知道楊一楠,她坐在主席臺下,是會議代表。
亨利舒爾茨也不知道楊一楠要問什么問題。
西南方……楊一楠抬起頭,看向西南方。
她感覺到一陣波動,來自心靈的震蕩,有個聲音,在呼喚媽媽……
無空,他在那個方向,在大江上游進行他的修行之旅。
楊一楠站起來,凝視著西南方,默默體會著逐漸消失的波動。
這種感覺,這個聲音,并不陌生。
十三年前,曾經來自她的腹部……
無空還未出生,就會叫媽媽了。
那時,她正在華京,準備一次十分重要的內部考核。如果能過關,她將邁入華國最高傳媒集團的大門。
由于這個突然出現的小生命,因為這聲呼喚,她放棄了那個機會,放棄了似乎能從開始看到結尾的幸福生活。
甚至,與父母也鬧的很不愉快。
好在,他們終究接納了她,尊重她的選擇。
波動消失了。
楊一楠看著手里的資料,感覺有點焦躁。她,不應該參與如此敏感的事件之中,應該馬上離開洛城,返回蘇京,等兒子。
可以想象,明晚之后,她的生活勢必會面臨沖擊。
在那樣的規格的會議上,向亨利舒爾茨那樣的大人物發動突襲,不可能全身而退,深藏功與名。
“叮咚……”門鈴響了。
楊一楠打開門,是她的臨時助理,或者臨時保鏢,尹水思源。
“蘇老師邀請您去散步,她在河提上?!?
“這個時候?”楊一楠看看手表,已是凌晨兩點了。
“她看到您房間的燈光,知道您還沒有休息。”尹水思源說道;“明天會很忙,她抽不出時間。蘇老師說,請勿攜帶任何電子設備?!?
“我馬上就去?!睏钜婚焉砩纤械碾娮友b備都留下,披上一件風衣。
蘇葉也穿著一件風衣,佇立在洛河大堤上。
遠遠看去,若洛神再世,飄飄欲仙。
楊一楠的心里的躁動與不滿,逐漸消失了。
蘇葉,只比她大不到十歲,身上承受的壓力,不可想象。
這個時候,她還能站的那樣直,看不出絲毫的疲憊……
“很抱歉,這個時候把你叫下來。”蘇葉轉身,楊一楠看到,她的臉上,流淌著兩滴淚珠。
“您……”
“沒什么,河風吹來幾粒沙子?!碧K葉沒有擦拭淚滴,挽起楊一楠的手臂;“我們的風衣,是一個款式啊?!?
真的是同款,只是顏色不同。
楊一楠的是淺灰色,蘇葉的是米白色。
“這個世界的街道,變得越來越無趣了?!碧K葉拿起她的手,將一串手珠,套在她的腕上。
接著遠處的燈火,楊一楠看到,那是一串由四顆大珠,八顆小珠組成的飾品。
四顆大珠呈墨綠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