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黃門,冒昧打擾,多有叨擾。”當(dāng)天晚飯之后不久,劉韜就拜訪了左豐,光明正大,根本沒有偷偷摸摸的意思。
以他的身份,光明正大過來反而最好,最好能立刻傳到盧植耳中的那種。
“這位將軍是……”左豐第一次見劉韜,早些時候盧植身邊也沒見到,難免有些疑惑。
他的聲音,沒有傳說中,宦官應(yīng)該有的公鴨嗓子那種感覺,也沒有很尖的樣子。中氣很足,三分居高臨下,三分遲疑,三分拿捏,居然還有一分不自信。
給人的感覺,這是他第一次代替漢帝出宮視察。哪怕身份不一般,哪怕背后有十常侍撐腰,對劉韜的身份也有些遲疑,卻透露出一股若有若無的生澀感。
“我乃北中郎將麾下,別部司馬劉韜。”劉韜自我介紹,對方并沒有因為自己是別部司馬,就小看自己,畢竟這個職位也不算低。
“劉司馬此番前來,所為何事?”左豐緩緩說道,帶著三分拿捏的態(tài)度。
“實際上,我乃中山靖王,漢室宗親,涿郡劉氏子弟,漢室族譜上面,有我的名字。”劉韜進(jìn)一步自我介紹。
“誒呀誒呀,原來還是漢室宗親,失敬,失敬。”這個時候左豐的態(tài)度稍微好了一些,帶著三分親近,但同時有帶著不解和幾分嘲諷。
東漢也冊封國中山王,最初的中山王是劉茂,在位八年被降為單父侯;之后劉秀與郭皇后的次子劉輔也曾封為中山王,在位三年改封沛王。
之后是郭皇后幼子劉焉被封為中山王,直至最近幾年,其玄孫劉稚無后,國除。
換言之,哪怕西漢宗親劉茂,在東漢想當(dāng)王都有難度。西漢中山靖王之后,若非劉韜強(qiáng)調(diào)族譜上有他的名字,只怕左豐會嗤之以鼻。
“哪里哪里,左黃門為陛下前來視察,車馬勞頓,也是非常不易。”劉韜微微一笑,“只是韜有一件事情,怕是要勞煩左黃門,幫個小忙。”
“哦,說來聽聽?”左豐眉頭一挑,說來說去,還是打算給錢對吧?直接給就是了,干嘛廢話那么多呢?
“我有一批土產(chǎn),是一批酒,打算獻(xiàn)給陛下,算是涿縣宗親對他的問候。”劉韜看他那隱隱得意的樣子,直接說道。
真的,這一瞬間,左豐整個人就如同噎住一樣,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
那反應(yīng)就像是老子想要收錢,結(jié)果你卻想要讓老子給你辦事?!
“為了讓左黃門心里有底,所以我?guī)砹藘善繕泳疲堊簏S門品鑒。”劉韜舉起手,兩瓶用精美的陶瓶裝著的酒,露了出來。
左豐別的看不出什么,就說這陶瓶有點意思,關(guān)鍵上面的酒仙釀三個字,第一個給他的感覺,便是好大的口氣!
不過正因為這樣,反而很好奇它的味道,于是也不說什么,任由劉韜打開一瓶的封泥,然后斟了一杯給他。
喝之前,劉韜少不得說一聲“這酒比一般的酒濃烈許多,第一口要輕一些飲用。”
左豐在宮里,其實也沒有多少喝酒的機(jī)會。有點錢,都要孝順十常侍,哪有多余的錢買酒?雖然喝得不多,但對酒這東西,他卻很熟悉,畢竟這也是黃門應(yīng)該具備的技能。
問了問,那股香醇從鼻腔直沖腦髓,讓人神往不已。于是抿了一口,的確濃烈無比,但隨著口腔適應(yīng),再淺淺喝了一口,香味不斷刺激著味蕾,醇厚甘美,韻味十足。
“好酒!”左豐頓時稱贊道。
“左黃門有所不知,這酒仙釀,窖藏三月的,在涿郡售價十貫一瓶,到底是物以稀為貴。而這一批酒,貯藏的日期,在瓶身上就刻有……”劉韜提醒道。
后者聞言,當(dāng)即拿起酒瓶,時間是去年七月。這意味著,這酒,居然已經(jīng)有十月份。
話雖如此,運(yùn)輸和窖藏是兩個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