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蕩蕩的回靈山上,回蕩著合歡的呼喊聲。
人呢……人都到哪里去了……
還有,薛塵呢?
然而,半響過后,能給合歡的回應(yīng),就只有空谷回音。
也顧不得什么講究,合歡坐在大雄寶殿前的門檻上,神情是不知所措的呆滯,呆了半刻,合歡還是坐不住,起身又繞去了后面桃花林中,只見桃花樹上那一塊玉牌,還在孤零零的隨風(fēng)飄揚(yáng)。
合歡輕輕把它從樹上取下來,拿在手里細(xì)看,發(fā)現(xiàn)牌子上并不是只有顧漸晚三個字,旁邊的空白地方像是被什么尖銳的東西給刮平了。
合歡把它拿在手里,若是沒有猜錯,這個劃掉的名字該不會就是夏侯凜吧,畢竟顧漸晚一直都在找他,而話又說回來,下面那一行小字依然讓人不寒而栗。
開元十三年。
饒是合歡歷史學(xué)的再不好,卻也知道大唐的開元盛世,距離現(xiàn)在已有一千多年,若在大唐時期便就存在這兩個人,那她這些天所見所聞,豈不都陰陽混淆了?
那塊牌子冰冷得很,合歡握著,腦子也開始混亂,不知道這到底是真是假,雖然她從十八歲那年開始,就一直不斷看見奇奇怪怪的事情,地下鐵忽然有海浪涌入,天空打雷會有另外一個世界出現(xiàn)在天邊,十字路口遇到有奇怪的女人潑灑汽油,還有天花板滲漏下的血跡與女人的嘶喊。
更有甚者,她甚至也見到海底走廊的破裂與艷陽高照下的陰魂出現(xiàn)……
可是當(dāng)她真正看到了這開元十三年的歷史字樣,卻實(shí)在不知道該如何接受。
這些天,是在做夢還是現(xiàn)實(shí),而她究竟為什么能看到這愈演愈烈的畫面,突然,一個驚悚的念頭劃過合歡的大腦,那個念頭告訴她,她或許根本就沒有從ICU病床上醒來,甚至都沒有活下來……
這往后一切的一切,都只不過是陰陽混亂的一場夢罷了……
不,她不接受這樣的設(shè)定,什么什么就死掉這么多年,從十八歲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五六年過去,是生是死自己早有判斷,她不可能沒有醒過來,這一切的一切肯定另有解釋,只不過她不知道怎么辦,無法對癥下藥罷了,若是能夠回家,她定要去精神科一看究竟。
風(fēng)開始有些涼,吹散了周遭的白霧,看著起風(fēng),合歡把手中的牌子又系回了樹上,不知怎的,那個念頭冒出之后,合歡心里卻格外的平靜,不管是生是死,顧漸晚與夏侯凜總歸應(yīng)該是一對兒,雖然不知道那個名字為什么會被劃掉…
合歡想到了薛塵。
雖然不知道此刻薛塵在哪里,不過,合歡也雙手合十,在桃花樹前閉上眼睛,默默許了一個愿望,一滴清淚,從合歡垂下的眼眸之中緩緩流出,輕輕垂入地下泥土,過路的風(fēng)也不知,她究竟許了什么愿望,只是再一睜眼,余光之處忽然有一抹紅色的人影閃過,合歡趕忙瞥過頭去,發(fā)現(xiàn)一名身著紅色霓裳的女子從大雄寶殿的后門沖了出去,合歡大喊了一聲:“等一下!”也跟著跑過去,卻發(fā)現(xiàn)大雄寶殿內(nèi),空無一人,那紅色的人影也消失不見……
合歡又一次愣在原地,難不成又是鬼魂作祟?
合歡自己也有一些神志不清,干脆坐下來,隨手拿起手機(jī)給自己扇風(fēng),又時不時抬眼看了一下那玉石觀音,不過一瞥,合歡的眸子漸漸凝結(jié)起來,她剛剛來到這里時,這玉石上面的雞血紅還只有淡淡一點(diǎn),此時此刻卻紅得像火燒一般。
合歡抬頭仔細(xì)地看著那尊佛像,那血色的衣袂十分詭異,看著看著,合歡漸漸覺得玉石中的血色似乎正在緩緩流動……
揉了揉眼睛,合歡揉了揉酸澀的脖子,又退后了幾步,看著前方的觀音像只覺得血色濃郁,一時間竟然有些陰森的氣息流動。
門外風(fēng)越來越大,吹起了滿地的灰塵沙石,這里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