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還未到卯時(shí),夏侯凜便已經(jīng)起身,穿衣過后,披上了那黑色披風(fēng),束起長發(fā),也系上腰帶,有幾分威風(fēng)凜然,修長身姿挺拔,跨上馬后,一路向練兵場(chǎng)而去。
清晨薄霧未消散,夏侯凜趕去練兵場(chǎng),夏侯熠與百里無虞尚未到來,練兵場(chǎng)上,只有血魅禁軍在晨起操練,而這也是夏侯凜第一次看到真正意義上的靈域禁軍。
抬眼望去,烏央央的排場(chǎng)整整齊齊,陣仗堪比百萬雄師,雖說靈域要比人間大很多,可是夏侯凜也只是在王宮之中來回活動(dòng),鮮少去往其他地方,更別說知曉靈域總共多少禁軍,這粗略一看,當(dāng)真不少于百萬之多。
眼前是震撼的場(chǎng)景,可是夏侯凜心中卻隱隱泛起不安,夏侯熠這么急切的聚集操練這么多的兵馬,當(dāng)真只是要戍守靈域這么簡(jiǎn)單么……
就在夏侯凜心中猜度之際,忽然身后有馬蹄聲起,夏侯凜一回頭,卻是一襲烈火般的紅衣映入眼簾。
那如火焰般熾熱的鮮紅,隨風(fēng)飛揚(yáng)在茫茫風(fēng)景之中,那烈焰的紅趁著那肌膚如雪,單薄的身子更顯出骨子里的陰柔媚意,若不是那雙眸子還是墨色的星空,那位身下白馬的紅衣少年,幾乎讓夏侯凜不敢認(rèn)出。
鮮衣怒馬,正逢年少。
夏侯凜眼中,蕩起驚艷不絕,他第一次看見那個(gè)永遠(yuǎn)是一身雪白的少年,像是如月光皎潔的仙子,純粹清透,骨子里滿是溫柔,笑起來也那樣俏皮靈動(dòng),然而他從未想過有一天,只是換了顏色罷了,卻把那骨子深處的邪魅盡數(shù)勾起。
那是夏侯凜從未見過的血色,盡管下馬過后,百里無虞的笑容還是那般孩子氣,牽著馬跑過來,在夏侯凜身前轉(zhuǎn)了一圈笑道:“殿下,今天怎么樣?紅色是不是好一些。”
夏侯凜還是未能緩過神來,只是看了片刻,才幽幽說道:“細(xì)想一想,你當(dāng)真沒有穿過紅色。”
“殿下不是說白衣配白馬不好看么?那我換一身衣裳不就好了。”百里無虞笑著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裳,夏侯凜也隨之打量一番,那紅衣腰間系著黑色腰帶,纖腰一裹,格外單薄綿軟,領(lǐng)口處薄紗清透,隱隱約約還能看見那精致鎖骨突兀。
夏侯凜不知道百里無虞那紅衣之下的魅意從何處而來,但是的確是令他驚艷不已。
身后,夏侯熠也不緊不慢的過來,瞧見百里無虞那一身紅衣,也有幾分意外。
一日練兵下來,長街之上,夏侯凜又送百里無虞回府。
這次,沒人騎馬,都牽著往回走,黃昏拉長了兩個(gè)人的身影,百里無虞有些心不在焉的踢著腳下的石子,沉默片刻,便聽夏侯凜問道:“府上睡的還慣么?”
百里無虞下意識(shí)的搖搖頭,卻愣是緩了片刻才抬頭笑道:“挺好的。”
眸子深處有一抹苦澀,然而夏侯凜抬眼遠(yuǎn)處未曾留意,行至府門前,夏侯凜看向百里無虞遲疑半刻說道:“你還是白衣好看。”
百里無虞聽了默默撇撇嘴委屈道:“殿下你不是說白衣配白馬不好看么?”
夏侯凜啞然失笑:“那你這輩子就為了配那匹小白馬了么?”
百里無虞愣了愣,看向夏侯凜唇邊帶著淺淺的笑意,牽著馬便回了宮,身后,百里無虞看著那個(gè)背影穿過長街,華燈初上,朦朧了夜空……
從此后百里無虞想了個(gè)折中的法子:把馬鞍換成了紅色……
夏侯凜每每看見,都哭笑不得。
秋至。
臨近了三百年一場(chǎng)的拜月大典。
拜月大典是靈域最為神圣的節(jié)慶,是對(duì)月神廟最盛大的朝拜之日。
靈域以黑為崇,以紫為尊,故且王宮眾人,皆是黑衣朝服,文武將軍,皆是紫色官袍,卯時(shí),宮中的儀仗隊(duì)開始浩浩蕩蕩出發(fā)去月神廟。
轎攆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