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血修補絕不是最好的法門,卻是對她而言最有利的方法。
不完整的法器之中的,那種自成世界的規則相當于也是破損的狀態,哪怕器靈投身于其中,也只能在這個時候撐起足夠讓法器重新成型的那一部分而已,而陸星遙此時做的無異于趁火打劫。
雖然這種打劫用更加貼切的話來說,是一種互惠互利,只不過她到手的東西會更多一些而已。
但此時的這種直接以血祭煉的法子,顯然臨蕭是有預料的。
因為也只有這種方法,能夠將銅鏡在修補好之后徹底地隱藏起來,而不用保持拿在外面的狀態,儲物袋里也是不安全的,薄顏就曾經提起過,對于高階的修士來說,儲物袋和透明的也沒什么區別。
而將自身的氣機與銅鏡聯系在一起,同時也表達了一種真正意義上的合作誠意。
雖然這種誠意從本質上來說還是以陸星遙作為主導的,卻并不妨礙她相當于也真正地將銅鏡納入了自己的保護范疇里。
當那一滴心頭血浸透在這銅鏡表面的時候,順著這花紋蔓延開的時候,那種在剛剛觸碰之時識海與經脈之中的異動先是一瞬間有種膨脹開之后更強烈的脹痛感,而后鏡子之中錯路斑駁的世界在她的識海里慢慢形成了一片投影,這些殘破的影像剛一進入識海之中,就開始自行尋覓適合自己的地方,陸星遙不知道這種異物的入侵對于識海到底是好是壞,可直覺告訴她,此時并沒有什么壞事。
異能的輔助讓她足以在開始時候的痛楚之中找回靈臺的清明,隨著這些影像在頭腦之中逐漸成型,所拼湊出的是一副看起來連續的畫卷,而在這畫卷之上顯露出的,正是那完整形態的銅鏡的模樣。
她一向認為自己的自制力不錯,可當這一幅畫卷與銅鏡的虛影出現的時候,她險些控制不住自己本能地想要靠近,觸摸上去的沖動,她牙齒輕輕磕了磕舌尖,讓自己清醒過來,這才能夠用足夠理性的眼光看待這東西。
畫卷并非是普通的畫卷。
兩根支撐起畫卷的卷軸似乎是用什么東西的骨骼形成的,這骨骼比之書冊上記載的,高階修士隕落之后留下的軀體之中,那種具有靈氣特質的骨骼,還要顯得來歷不凡,中間的位置是幾近于透明的,而到了兩段,形成了一種絕不可能在人類的骨骼之中找到的過分明顯的兩頭凸起,擴張,而后在端頭形成了一個漆黑的小結。
在骨骼之上更是有著一道道的紋路。
有點像是皸裂紋,可很顯然,這骨頭的狀態還好得很,這種紋路或許正是這種生物的生理特征。
在長寧的記憶之中找不到這種東西的存在,她自己當然更不可能知道,只不過這畫卷依然在以一種誘惑著人伸手去觸碰它的模樣存在,就好像不完成這個任務,這個銅鏡暫時性認主并且重新形成的過程就不會完成一樣。
她倒是想要喊喊臨蕭,不過他已經徹底進入了鏡子之中,跟那種分裂開來的力量對抗,顯然是聽不見她的聲音的。
遲則生變,再猶豫下去,還不知道會發生什么,她用異能圈著自己那依然只屬于練氣二層修士的神識,在異能的保護之中神識像是穿上了一層足夠牢固的盔甲,而后觸摸上了這并未展開的畫卷。
意識之中的手指觸碰上這東西的時候,居然也能夠感覺到一陣涼意。
但旋即她周圍的景物在以極其可怕的速度消失,只剩下了一片黑黢黢的小世界。
而后,頭頂的驚雷聲中,這一片黑暗在頂上被撕裂開了一個口子,這驟然出現的亮光伴隨著的是一片自上而下地沒過來的潮水,不,也可能并不是潮水,并沒有實體卻依然能夠聞到這水中氣味不是腥咸而是一種水草之類的植物的氣息的陸星遙,一邊讓自己在這像是要將這一方小天地攪碎的水波之中穩定住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