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然認主的銅鏡鏡靈,在并不想要讓外人看到的情況下,當然可以保持著類似于人類看不見鬼魂這樣的狀態(tài)。
而在視覺的共享之中,她先是借著臨蕭所處的高度對于湖面此時的情況又有了個評判。
那黑色的一圈確實隱約能夠看得出個龍形,只不過此時還是個空有形而無神的狀態(tài),頭部還是個似乎并沒有徹底按照真正的模樣形成的階段,只能從那突起的位置看得出像是有兩個龍角,而尾巴更是看起來短了一截。
以這樣俯瞰的視角看去,那些被龍身所包圍的圖騰終于有了個整體的模樣。
那分明與銅鏡上的花紋有些相似,可要說完全一致又并非如此的。如果說這些花紋上的符號可以理解成文字的話,那么只能說這二者之間的聯系看起來像是一套文字體系下對于不同內容的表達。
她剛想記下幾個符號的模樣,之后書寫謄抄一遍,那靠近的人的腳步就已經越來越近了。
能夠聽到腳步聲足以證明這兩個人要么沒什么防備,要么實力著實不太行。
很顯然這兩個人之中,有一個人無疑是后者。
他,不,應該是她,的呼吸頻率之中透露出了這是個普通人而非是個什么有什么特殊本領的人,至于另一個的腳步雖然能夠清晰地辨認出,但應該是并沒有想到會有人在這個異變發(fā)生之時就已經在這里了。
透過這有些茂密的矮灌木,陸星遙看不太清外面的情況,好在借助臨蕭的眼睛,足以讓她看清底下兩個人的模樣。
意外的是其中一個居然是個熟人。
那個臉頰因為長期的營養(yǎng)不良呈現出過分瘦削模樣,眉眼之間都是被貧窮困苦壓倒模樣的女人,赫然是柳萱的那位母親,相比于當時帶著她測靈根的時候那種狀態(tài),她此時的精神無疑要稍稍好一些,可讓陸星遙覺得有點意外的是,她的眼神看起來比當時要渾濁得多,在她身上透露出的是一種古怪的死氣。
不,或許不是死氣,而是某種特殊的魔修修煉法門造成的影響。
對于一個沒有靈根的人來說,這樣的修煉法門有點像是飲鴆止渴,雖然能夠短時間內擁有一部分并不屬于凡人的力量,卻也同時在透支著身體最底層的血肉精華,雖然在表象上會逐漸顯現出一種氣血的豐盈,可一旦突破了那個臨界點,便真的如同空中樓閣,一瞬間消失殆盡。
陸星遙的臉色頓時沉了下去。
不可否認,柳萱確實是個看起來有秘密的孩子,但是她在性格上的那種有點沒什么防備的心理,以及還算是不至于讓人覺得膩煩的親近,陸星遙沒有明說卻也把她劃入了自己保護的范疇之中。當然,柳萱歸柳萱,她的母親歸她的母親,這是兩碼事,沒有多余同情心可言的她并不覺得自己是個救世主,只是覺得,這件事情恐怕回去之后還得跟柳萱好好說一說。
一邊想著她一邊看向了另一個人。
那是個身穿著絳紫色衣服的青年,他半披著一件同樣是紫色,不過已經幾近于黑色的大氅,明明此時并非是什么嚴寒的天氣,可在這樣的穿著之下,他的五官上居然還透露出一種森然寒氣。
這種寒氣并不太像是冰屬性的靈根的外顯,而更像是受到了什么力量的侵蝕而表現出一種寒毒入體的癥狀。
也怪不得他沒有發(fā)現陸星遙的存在了。
從他的氣息來看,修為應該不在練氣六層以下,可那種隱晦的靈氣波動分明是在壓制著體內的寒毒,如果姑且可以這么稱呼的話。
他的年紀看起來不過二十五六的樣子,但被一只眼睛里的那種灰白霧靄的顏色所破壞了那種清貴,看起來有點顯老,而如果只看整體的話,他和臨蕭的長相或許是不相上下的。
他們兩個停在了那發(fā)生異變的湖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