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的風格,表現出了一種原始的野性與攻擊性。隨著畫面的進行,雙方對戰的氣勢,從更加遼闊的視野之下展開。
處處布滿的駭然危機之下,高漲的氣勢直沖而來。
一道身影高高躍起,如若穿入云端的鷹,一根根樹枝虬結成線條分明的肌肉形狀,僅僅只是一眼,便能感受到其中蘊藏著的可怕爆發力。
下墜的身體,一腳踹在前方狂獸的側腰,拳頭仿佛打磨過的磐石緊逼砸下,兇暴地砸在那只狂獸的咽喉處。
炸響的鼓點與詭異的電音之下,人耳仿佛聽到了清脆的骨骼斷裂聲。
那不是樂器發出的聲音,而是影像與音律的“暗示”之下,人心里聽到的聲音。
影像中,飛濺的泥星帶著血與水射向四周,有些濺在那個樹人臉上,濺在眼周,這讓看著影像的人,注意到了他的眼睛。
那是一雙滿是殺氣的眼睛,仿佛從沉睡中驚醒的暴怒的兇猛野獸。
看到這一幕的人,仿佛被一雙手撥動了一下腦中的神經,骨頭都顫了顫。他們甚至會懷疑,發狂的是那些兇殘的狂獸,還是這些曾經與世平和的蟲鳥不傷的樹人?
這樣的變化,并不僅僅只是發生在最前方的那個身影身上,在他身邊,身后,還有很多很多同樣帶著殺氣的身影。
擴編的銅管吹出的變奏,令弦琴拉出的旋律更加雄壯有力,狂暴激烈的定音鼓,代表著不屈的抗爭。
對比第一樂章時這些樹人的樣子,就能發現他們身上的不同來。從外形,到氣勢,都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這才是真正的適應戰場、適應這個時期的狀態。
他們選擇變成曾經自己最不愿意成為的樣子,來反抗這殘酷荒誕的命運。
就如延洲關注《百年滅世》系列的人們所料的一樣,第三樂章,就是一個斗爭性質的主題。
帶著進行曲性質的銅管、木管的變奏,狂暴的節奏交替,如雙方的對峙與廝殺,緊張而激烈,不弱于前兩個樂章的氣勢,恢宏的影像帶來的巨大視覺震撼,與樂聲完美地結合在一起,這是直達心靈的沖擊。
在這種偏藍的暗沉的背景色之中,是蛻變之后的樹群與殘暴狂獸的激烈碰撞。
即便只是虛擬的影像,卻讓人感受到了一種真實的、立體的感覺,體會到了一種穿越時間的滄桑感。
蛻變之后的樹人們,一開始的怯懦早已經在一次次的生死廝殺中磨掉。為了尋找一片安寧之地,他們愿意放開一搏!
從高山到草原,到盆地,到丘陵,然而,沒有哪個地方是樂土,四處都是危機。
只是,在第三樂章里,已經沒了第二樂章的妥協與認命般的消沉。
從膽怯,到抗爭,到對戰爭與死亡的習慣和麻木。這途中有人離去,也有新的伙伴加入。直至,他們終于找到了一塊相對安寧的地方——極地。
極地寒冷,白雪覆蓋,很多病毒和病變生物并不能適應這里的氣候條件,所以,相對而言,這里算是這個生病的世界里,最后的凈土。
在這里,天空沒有厚厚的紅褐色煙塵,在這里,能看到白日的陽光,能看到夜間許久不見的星辰,以及如夢似幻的絢麗多彩的極光。
如喧囂之后得到的暫時平靜,樂聲變得平和了一些,略顯輕柔的樹笛與琴音的交織,令聽者們緊繃的精神也隨之放松下來,這是一段對平和生活的描述。
在這片極地,樹人群體得到了歇息的機會,不用擔心隨時會蹦出來的那些長著獠牙的狂獸,一些小樹人也露出了輕松的笑。雖然這里冷,但是更安,不是嗎?
奔跑的小樹人在滿是白雪的地面上,有些僵硬地笑跑,快要滑倒時,被一只樹枝虬結的有力臂膀撈起,放到高高的寬大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