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召沒能見到烏家的人,也沒再返回墓園核心區,公共拜祭區那邊他預約的號要到了,錯過這個排號,他今天就沒法再排。拜祭才是重點。
相比起核心墓區和散葬墓區,公共拜祭區這邊要熱鬧許多,拜祭區有幾座宏大威嚴的殿堂,沒有花哨的裝飾,灰白為主體色,外墻上有浮雕,再現滅世時期的戰況。
主殿明顯比偏殿要高出許多,殿門口還有兩尊三十多米高的雕像。一座是延洲最有名的人物烏延,另一座……是方召。
雕像的底座上刻著的字,與墓碑上的一樣。
雖然在網上查烈士陵園的時候,方召就知道自己成了拜祭區主殿的門神之一,但親眼見到還是心情復雜。
雕像上的樣子,應該是以末世后期的樣子為模板,只是在制作雕像的時候美化了一下,面部棱角分明,肌肉質感明顯,筋腱突起,眼皮沒有下聳,兩腮也沒有下癟,雖然面上有皺紋,有傷疤,但看上去反倒更像是中年時期。穿著作戰服,威猛凜然的樣子,頭微微昂起,似乎注視著遠方的戰場,又像是在視察這片天地。
烏延那座雕像面部緩和一些,與人們從流傳下來的真實影像中所看過的烏延有很大相似點,而那個時候正逢創世紀,烏延也是笑的時候居多,給人的感覺更加親和,少了幾分犀利,卻也不失上位者的威嚴。這是帶領延洲走向新世紀,重建家園的偉人。
兩尊雕像沉默地看著每天殿前的人來人往。
齊安市有很多雕像,有的象征品位,有的只是趣味,而在這里,人們對于殿前的雕像都保持著一種敬意。
不同于音樂,雕像擁有一種靜態的感染力與沖擊力,透著一種不朽的感覺。
沒有什么是真正不朽的,不朽只是相對存在。
每個時代都會產生一些不朽的人物,發生一些值得紀念、值得長久去緬懷的事情。
方召也從未想過,自己會成為這其中之一。
凝視著雕像站了會兒,方召走到邊上的露天等候區等著。
拜祭在主殿,偏殿是供歇息的地方,一些預約排隊的人,如果人多,會在偏殿包一個房間邊休息邊等。
等候區,方召旁邊坐著一對中年夫婦,兩人正商討著今年要用哪種方式拜祭,從他們的談論中,方召知道兩人主要是為自己的兒女祈禱,尤其是正在服兵役的大兒子。
“哎,他們現在是不是還在挖礦,紀念日也會放假吧?”女人在低聲念叨,“好多天沒收到消息,也不知道他身體怎樣,有沒有生病?紀念日放不放假?吃得好不好?”
男人拍了拍妻子的手,安慰道“離上次收到視頻才過去五天,還有五天才能再收到視頻消息,紀念日現在也放假,不過沒這里的多,可能就只有紀念日當天休息……”
服役期間不能隨時同家里聯系,每十天才有一次給家里發視頻消息的機會,就算是紀念日,就算有假期,也不能回來的,只能等到服役期滿。
方召一路過來的時候也遇到過不少為服兵役的家人祈福的拜祭者,每年這類人都有很多,因為每年都有不少服役的人。
斜后方有幾個年輕學生,正聚在一起商量今年用什么姿勢拜祭才能保佑不掛科。
對于新世紀的人們來說,拜祭也能整出無數花樣來,甚至有的人覺得,去年拜祭時求的愿望沒能實現,今年換個方式,換個姿勢,換個物品、情景等再拜祭,可能會有用?
正看著周圍,方召的個人終端上提示輪到他了。
依照提示,方召取了票,進入主殿內。
外面熱鬧的聲音似乎一下子被屏蔽掉,主殿內比較肅穆,周圍有很多浮雕和投射的影像輪放,都是關于滅世時期的,有的是人的照片,有些是情景畫面,關于烈士的影像上有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