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近,很難讓人不多想。
“他二人現在何處?”她問的是復阮和成遲。
白颯聲音一沉,語氣中難免悲切“復阮多日前領命外出,求援未歸,成遲在對敵時重傷,如今還不曾醒來。”
宮九歌“待會兒讓二長老去看看。”
“謝過少宗主,”白颯抱拳,“不過弟子來此不是為了此事,而是,屬下曾在劉曉還在時,得知了不少他的動作。”
“劉曉在聯系上誨水城后,還花了不少心思聯絡洛國。”眾所周知,誨水城隸屬幕國,劉曉此舉,著實惹人懷疑。
白颯等人看到后,還當劉曉只是打算奪回自己的身份,并未多加懷疑,面對劉曉拋出的橄欖枝,兄弟一場,便是沖著情分也要支持一番的。他們怎么也沒想到,最后遭殃的,卻是忘書宗。
說到這里,白颯重重地跪在地上“弟子知而不報,請少宗主降罪。”
宮九歌靜靜地看著他,劉曉作為四人的領頭人,他們的關系早已超出了一般朋友,出生入死,便是親兄弟也難以匹及。宮九歌有理由懷疑,面前的人是以退為進,為的是最后的牟利;一樣的,成遲的傷是苦肉計,復阮的下落不明則就更有的聯想了。
宮九歌信奉一句話,如果你不了解一個人,就把他成壞人吧,這樣一來,如果是誤會你還有的補救;可如果你將壞人當成了好人,便是別人補救你的機會都不會有。
“你這么一說,”宮九歌扯了扯嘴角,按照往常的習慣似乎是要露出一個笑容,“本少主倒是想起來,當初送你們進來的人也是我,倒也能算半個共犯了。”
白颯跪在那兒,身形顫抖。他忽然想起來,在進忘書宗前的那幾天,他們千里奔波,連馬匹都是二人共乘,晚上四人擠一間房里,就著微弱的燭火死記硬背一些繁復的咒文,只把那些在懂行的人眼里上不得臺面的東西當做自己最后的掙扎。
直到他們為了省一些干糧錢,將自己的房間倒賣了出去。
一扇誤開的門,給了他們救贖。白颯依然記得,那時的她站在雨里,手上撐著一把蘭花傘,像極了拍賣會上,人們一擲千金的美人畫卷,狼毫潑墨,端的是清雅如許。
“白颯,”白颯聽到頭頂的人開口喚她,接著,他聽到她說,“本少主欲取逍歲寒項上人頭,償我忘書宗死去之人的性命,你以為如何?”
白颯伏地拜了下去,鄭重其事“弟子愿為少主分憂。”
道不同不相為謀,曾經風華正茂的四兄弟,如今都有了自己愿意為之拼搏的信念。而他白颯,愿為忘書宗而戰。
宮九歌等到凌晨時分,終于等到了姍姍來遲的大批入侵者。此時正是常人安睡時分,入侵是絕佳的時機,只是宮九歌有些想不通,忘書宗如今在他們眼中落魄,竟然還值得他們起這念頭。然而她沒想到的是,這些人里,有幾個被沐言下午攛掇,這便迫不及待地召集門下弟子來了,生怕到晚了美人落入別人之手。
宮九歌穩坐高樹枝丫上,沒發出一點動靜,直到腳步聲逼近,宮九歌心里估了個大概人數。
領頭的自然是白日里興致勃勃的那位門主,說句熏心也不錯,竟然就搶在眾人前就這么來了,他也是生怕逍歲寒不顧身份和他搶。
看著下面的人一步步毫無防備地踏入陷阱,宮九歌捏過一片葉子,擦了擦放到唇間。清幽婉轉的聲音在寂林回響,下面的數百人后知后覺地拿好武器警覺。
“什么人?”
“誰在那里?”
“快滾出來!”
人群亂作一團,事實上,他們連人在哪個方位都判斷不出來。
宮九歌冷眼看著下面毫無紀律的人群一眼,毫不客氣接下來的動作。平靜的地面騰升起青光,接著一條條嬰兒手臂粗細的木藤從土里鉆了出來,將踏入這方天地的人如數絞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