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位身穿白衣,眉心處長有一顆極好看的美人痣,面目俊美得完全不似男兒的少年郎,在大洛武道會的第二輪擂臺上,再度面對東瀛島國之人,照舊還是一拳的事。
想他剛住進(jìn)長安城內(nèi)客棧的第一天,便三拳打死了國舅爺府上十二義子之一,好在這件事本來也是他們做的沒道理,再加上那楊惡虎事后不顧其他,明目張膽地跑來大鬧了一通,國舅爺府一時之間反倒沒了追究的理由。
不過但凡是大人物,素來謀定而后動,眼下的古井無波,無非是為之后的波濤洶涌做鋪墊罷了。
當(dāng)初殺亥豬的時候雖有幾分出其不意的原因,但到底還是近乎在瞬間便解決了一位極厲害的武人,現(xiàn)在到了這擂臺上,面對這些普遍不過六品左右的對手,那自然是一拳了事,無需多說。
他向來,都不知道什么叫藏鋒。
宛如出鞘利劍,光芒耀眼得讓人不敢直視。
白依依站在門口,瞇著眼睛望著那處吸引了不少人目光的擂臺,看到那位明明已經(jīng)贏了比賽,可臉上卻沒有一絲表情,呆滯得甚至有些可愛的少年,頗有興趣地感嘆道“倒是個厲害的人物,對了,季真?”
賀季真趕忙走上前,彎著腰,抱拳道“依依姐,咋了?”
白依依不解地問道“似這種人物,難道司里就沒有一點(diǎn)記錄嗎,我看他足夠有資格加入我長安司了!”
賀季真聞言,稍微猶豫了幾息,這才試探性地說道“依依姐,那個,從某些方面來說,您好像都還沒正式加入長安司吶”
白依依俏臉微紅,轉(zhuǎn)頭一把捏住了賀季真的耳朵,狠狠一扭,有些惱怒地齜牙道“現(xiàn)在就連你小子也敢取笑姐姐我了?真是沒道理的事,為什么你小子都可以,我偏就不行?真是氣死我了!”
賀季真一只手捂著耳朵,齜牙咧嘴的,看起來很是狼狽,卻不敢怠慢,趕緊解釋道“依依姐,我是蘭臺郎,屬于文員啊,依依姐,我是文員!”
等到耳邊突然響起了一道傳音之后,白依依這才有些憤憤地松開了手,可依舊不想饒過這膽大包天的臭小子,便道“若不是裴大哥開口了,今天可得教你小子好看!”
她的父親,乃是長安司赫赫有名的武督大人,數(shù)十年前便已成名,她母親早逝,自小便在長安司長大,哪怕父親從不主動教授她什么武藝,但可別忘了,整個長安武庫對她而言,是完全不設(shè)防的,自幼天資聰穎的她,早早地便已經(jīng)遍覽武庫秘典,博采眾家之長,再加上長安司眾人的悉心教導(dǎo),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說,她練武的環(huán)境,都已算世間頂級,故而懸鏡司將她排在人榜第六,其實(shí)并不過分。
但饒是這樣,她卻一直無法以武人的身份加入長安司,這也成了她一直以來的心結(jié),故而她下定決心要在這次武道會上奪那武魁之位,這樣的話,按照規(guī)矩,哪怕是她的父親親自出面,也無法阻止她加入長安司了。
話說回來,雖說賀季真這小子的確是蘭臺郎出身,寫得一手好文章,平日里也只負(fù)責(zé)處理長安司的檔案文書等雜事,但以這種渠道加入長安司,反而更加讓她這個求而不得的人感到不舒服。
當(dāng)然,場中感到不舒服的人可不止她一個,那顧家青年心中如何做想,暫且不提,只說那裴家小子,在聽到“裴大哥”這三個字后,臉色突然就變得很是難看,陰沉得幾乎要滴出水來。
另外一邊,當(dāng)那裴家小子被長安武督之女白依依給厲聲喝退后,李輕塵自然也不會主動挑釁,轉(zhuǎn)頭看著從擂臺上走下的無心被一幫人給熱情地圍上去后,那種可以直接感覺到的局促,讓他覺得頗有些意思。
他感覺到,無心身上那股獨(dú)屬于人間的煙火氣,開始變得越來越多,這應(yīng)該算是件好事吧?
李輕塵抬步走了上去,雙手往兩邊一拉,便輕松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