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周宇在一旁冷聲道“想跟我們搶,也得有那命才行!”
對面五位童子聞言,就好似聽到了什么極可笑的笑話似的,一起鼓掌大笑了起來,鬧騰之際,手腕處的鈴鐺與金環互相碰撞,竟發出了一陣讓人聽之便覺頭暈目眩的靡靡之音。
與此同時,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從四周響起,卻有那金頭蜈蚣,銀環毒蛇,紅尾毒蝎,白線壁虎,綠頭蟾蜍共五毒從陰影之處爬出,團團圍繞在那五毒童子的周圍,就好似忠心耿耿的護衛一般拱衛四周,這五種劇毒之物數量何止千百,加之顏色燦爛,在月光下看得人是不寒而栗,這一幕便是那胖頭陀金剛禪師瞧見了,也微微變了臉色,趕緊傳音提醒起了己方之人。
“這南疆五毒門的五毒童子極擅毒功,地上這五毒之物乃是日日用人之精血與各種劇毒之物喂養而出,周老弟可瞧見其中那五只大的了沒有,那便是用來號令這些毒物的蠱毒王,一旦被它們爬到身上,便是咱們武人的真氣也難以抵御,一旦被咬破皮肉,哪怕只有一點,頃刻間便會肉身潰爛,數十年苦功毀于一旦,大家切莫掉以輕心!”
卻不料,那矮小敦實的漢子周宇竟毫不在意地道“區區毒蟲,外道而已,又算得了什么?這種東西我夫妻二人自有辦法對付,禪師無需憂心!”
胖頭陀聞言,不動聲色地瞥了那一直圍著幕籬,從未以真容示人的婦人背后所背古琴一眼,既然對方不領自己的情,那他也不再多言,只是在原地靜觀其變罷了,眼下還不到清場的時候,自然無需針對對面那五個小兒。
沒過太久,便又有數人接踵而至。
因為樂善好施,交友廣博,故而在中原江湖上素有小孟嘗綽號的呂溫,卻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漢子,外套紫色大氅,體型頗有些富態,臉上肥肉層層堆疊,將五官全擠在了中間,鼻下兩撇八字胡微微上翹,一對綠豆小眼那是滴溜溜轉個不停。
汴州名家,以擅使雙刀,喜在大雨天練習刀法,而在雨停之后,身上竟無一絲水漬而聞名,這歐陽翎羽身材高挑,臉色陰沉,賴以成名的兩柄雙刀由一條鐵鏈連在一起,被他綁在手腕上,顯然這其中還另有門道。
千手無常孟良卻是個已近花甲之年的老頭子,黑衣白褲,腳踩布鞋,一眼望過去,是眾人之中最為普通的一個,若是丟在了街上,與那市井巷弄里含飴弄孫的普通老人并無二致,可也正因為如此,卻反倒讓胖頭陀多看了兩眼。
孟良號稱千手無常,這千手指的是此人可在一瞬之間打出上千道暗器,手影綽綽,連看也看不清楚,就好似一瞬間多出了數百只手來,而所謂無常,自然指的就是那地府陰帥,取人性命的黑白無常了。
而胖頭陀金剛禪師看得更加仔細,對方兩只手背在身后,這叫藏,弓腰駝背,這叫收,看著好似最不起眼,可實際上整個人就像一張繃緊的長弓,一旦他什么時候伸出了手,展開了身子,那便是下殺手的時候了,到時候必將是以雷霆萬鈞之勢,瞬間取人性命。
至于那近些年才悄然崛起的逍遙客,卻是個弱冠之齡的年輕人,青衣長衫,面如冠玉,腳踩白靴,腰佩玉帶,一手握折扇,一手負于身后,眉眼含笑,那是數不盡的名士風流,眾人之中,就屬他站得最高,而且只將左腳腳尖立于屋檐之上,彰顯出他獨到的輕功。
早在幾日前,他們便已經知道對方也來了這鹿兒鎮,故而對于彼此的出現,皆不感到意外,興許早已達成了暗中的結盟也未可知,然而下一刻,卻又有一人躍上了屋頂!
劍眉星目,玉樹臨風,單論這一身皮囊之俊美,尤還在那逍遙客之上。
黑衣黑褲,與夜同色,年紀二八,卻已無絲毫稚氣,眼神憂郁,滿腹愁緒,讓人見之便不禁感到好奇,這少年到底是受了何等的苦難,為何偏有這與年齡極不相符的哀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