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瓷立瓶,窗邊小榻,翠珠盆栽,長燭燈臺,重重裝飾,一應俱全,地上甚至特意鋪上了一層柔軟的毯子,瞧著比那樓上天字號的房間更要豪華不少的屋子里,黃家大少爺黃一鳴半邊屁股坐在一方凳子上,身子前傾,正眉飛色舞地講述著。
“李兄,你可不知道,當時那騷,咳咳,那趙姑娘就這樣把刀架在我脖子上威脅我,若不趕緊說出教我拳招的是誰,就要讓我馬上人頭落地!可你猜我怎么說?”
李輕塵瞥了眼桌子對面,正拉開架勢,擺出一副被刀架脖子模樣的黃一鳴,心中暗道,以你這比老鼠大不了多少的膽子,若真有人把刀架你脖子上,你肯定立馬就將我給賣了。
不過到底還是承了這位黃大少不少人情,有道是看破不說破,李輕塵端起面前的茶杯,微微地抿了一口后,笑瞇瞇地道“我猜黃兄肯定什么也沒說。”
“這哪兒能啊!”
黃一鳴忽然猛地一拍桌子,下一刻臉色微變,慢慢地將右手又給收了回去,接著清了清嗓子,豪氣干云地道“我當時就告訴她了,這拳是小爺我自己悟出來的,信不信由你,有種的,你今天把小爺給剁了,小爺眨一下眼睛,就算是你生的!”
李輕塵聽得眼角抽搐不斷,放下了手中茶杯,心中暗道,你小子要真敢這么說了,你口中那位趙姑娘把你小子嘴抽爛都算是輕的。
似乎是看出了李輕塵有些不信,也或許是他本來就沒想過對方會信,所以黃一鳴趕忙伸出左手,拉過了一旁正偷偷抬眼去瞄李輕塵的自家妹妹,大聲道“來,她可以替我作證的,小爺昨晚就是這么硬氣!小妹,你說是不是?”
其實根本就不需要心虛的黃一鳴去勸,春心已動的粉衣少女巴不得每天多跑兩趟,如今正好是順水推舟,當下俏臉微紅,垂著腦袋,唯恐被對方看出了自己的心思,聲音也細得像蚊吟。
“大,大體上,是差不多的,吧?”
黃一鳴已經自行忽略了最后面那個帶著反問語氣的“吧”,一下子來了精神。
“你看,連我妹妹都說了這是真事,李兄,你這還能不信我嗎?不過你昨天教的那拳可真是厲害,把那林大王八打得都吐血了,我本以為你之前是在敷衍我,啊,不是不是,我本以為我還要很久才能入門呢,沒想到,嘿嘿。”
李輕塵聽了,不禁生出了幾分感慨,道“你的悟性的確極佳,也正因為如此,才最好不要浪費自己的天賦,否則總有一天,你會后悔,當初為什么沒有好好努力。何況打贏區區一個林楓算得了什么,若是來日,換作是你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那便極好了。”
黃一鳴神色一暗,撇了撇嘴,嘆息道“恐怕是沒這一天嘍。”
他吹牛,不過是為了好面子罷了,可終究不至于對一些連他自己都不可能相信的事抱有期待,那位趙姑娘,可是單手打退了自己老爹呀。
李輕塵也不愿在這種話題上多談,所以趕忙切回了正題,問道“對了,一鳴,那玉髓一事,你幫我問了么?”
黃一鳴忙不迭地點頭道“問了問了,你拜托我的事,我能不上心嗎?我爹跟我說,這東西在海里有,但是很難采集到,不過他又說,游龍派和歸海派的人好像是有法子,但是如今浪頭太大,短時間內不好出海,不過我爹已經寫了信,以飛鳥傳訊那邊幫你問去了。對了,還有,我爹說,他想見你一面”
見李輕塵眉頭微蹙,黃一鳴趕緊連連擺手,撇清關系,口中道“我可什么都沒說過,你得相信我啊。不過你也知道,我爹想查我還不簡單么,估計是這里的下人說漏嘴了吧。”
李輕塵伸出手,一把按在了躲閃不及的黃一鳴的右肩上,頓時疼得他情不自禁地倒吸一口冷氣,不過隨即便感覺到有一股暖流鉆入,頓時渾身舒坦,如泡溫泉,慢慢的,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