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重重地向鬼王嗑了一個響頭。

“鬼王大人，馮昦自愿赴死。”

說完，他抽出腰間的刀，直接捅穿了自己的心臟。

鮮血泊泊而流，只堪堪幾秒便將地上的石磚染成了紅色。

蘇牧眼皮子跳了跳。

他雖然不知道鬼王和馮昦之間發(fā)生了什么，但看這架勢，馮昦明顯是一個忠心耿耿的下屬，連自己捅自己都不帶眨一下眼睛的，鬼王竟還真不救他？

咚！

馮昦倒了下去，一縷縷黑煙從他身體上冒出來，又凝成一個虛幻的鬼影。

這應(yīng)該是馮昦本來的樣子了，只是氣息太過虛弱，不出意外應(yīng)該是救不回來了。

馮昦此刻的狀態(tài)，已經(jīng)和一團純粹的能量無異，等其中最后殘留的那絲神智消散，他也就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了。

鬼王看著馮昦，問道“我沒救你，你怨我嗎？”

“……”馮昦張了張嘴，但好像發(fā)不出聲音，便又努力搖頭。

“馮昦，你跟了我這么久，我知道你忠心，如果換了平時，我或許不會讓你死。”

鬼王兀自說道，“可如今浮閻鬼族正面臨滅頂之災(zāi)，我若饒了你，其余族人都像你一般以忠心抗命，我該如何處之？”

“馮昦，三天前我便與你說過，我的傷治不了，可你不信，現(xiàn)在你便親眼看看吧。”

鬼王說著伸手，從馮昦身上招來幾縷陰氣吸入口中，當著馮昦的面煉化了起來，然而至始至終，他身上的氣息卻未發(fā)生任何改變。

一絲一毫都沒有。

那陰氣進入鬼王的體內(nèi)，就仿佛進入了虛空，很快便消失不見。

蘇牧瞳孔微微一縮。

他感覺到自己的超越之力又有了一種想爆發(fā)出來的沖動。

馮昦難以置信地睜大眼睛，嘴型變動，好像在問為什么。

“我的傷為什么會這樣，我也不知道，不過我可以破例告訴你我為何要這么做。”

鬼王緩緩開口說道。

“以前，我一直以為自己是這世上最強大的存在，諸天神佛也無法撼動我半分，直到浮閻鬼域破碎之前，我遇見了一道分身，是他告訴我，我所謂的強，只不過是坐井觀天。”

“那是仙人鬼三界，有史以來第一次聯(lián)手對付同一個敵人。”

“我們幾乎同時都預(yù)感到了有些不好的事情將要發(fā)生，便先后趕去了幽冥獄…幽冥獄你應(yīng)該聽說過，在地底最深處，曾經(jīng)囚禁大荒兇靈的地方，而那道分身，就在幽冥獄下方的密室里。”

“我們整整一百三十七人，其中修為最低的也能翻手覆滅一個人間大國，可聯(lián)手搶攻之下，卻沒能擋住他一招…沒擋住他分身的一招，我的傷，就是這么來的。”

“當時，所有人都抱下了必死的決心，想著即便是拼得永墜輪回，不可超生，也要和對方同歸于盡…說起來還有些可笑，連我那時也是這么想的，覺得做了幾千年十惡不赦的魔頭，如果能拯救一回蒼生，倒也不失為一件有趣的事情。”

“可是我們想多了…在那人的手下，我們連自爆的機會都沒有。”

“他也挺有意思的，說自己不殺人，還把我們都送回了地面，并讓我們別再去打擾他，有時間就多看看這個世界，若三天后能僥幸不死，那再找到他時，他便不還手，讓我們殺。”

“回到浮閻鬼域之后，我叫上了全部八十六位鬼首，不眠不休三天，最終布下大陣，才在世界破碎的最后一刻保住了浮閻城，而代價便如你所見，除我之外，其他人都死了，仙人兩界更為凄慘。”

“從那時開始，我便沒了報仇的心思，也沒了報仇的能力，不過所幸我們運氣不錯，飄到了一個完整的世界上，還剛好有一座荒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