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江畔,陰冷的潮水不斷蔓延侵蝕著沿岸的鹽堿地。
因為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一眾精壯頗為嫻熟的在岸上擺開祭祀供奉的案牘。
待到一切準備就緒,兩個不過二三歲的娃娃也被端放在案上,除開主祀的老里正,所以人都退到離岸十丈遠的地方,靜候靈感大王的到來。
不消多時,隨著老丈愈發傳開的誦念聲。
兩道幽光漸漸從遠處靠近,待到近處,赫然便是那尾鯉魚精的一對招子。
只見光是浮出水面的魚身便有一人高,體長約摸五米,兩道長須好似潛蛇肆意扭動著。
見到案邊依次擺開的祀禮,以及案上那一雙尚不知危險逼近,仍在熟睡中的嬰孩,通靈性的眼眸里頓時閃過貪婪危險的精光。
“大……大王,這是我們陳家村今年的供奉,還望大王看在咱們村子素來孝敬的份上,饒我們一年風平浪靜吧。”
不敢直視面前越發猙獰的精怪,里正低下頭顫抖地乞求道。
“我改變主意了,從今日起每年須供奉兩對童男童女,不然我便屠了你們全村上下。”
有骯臟腥臭的涎水從口角滴落,胃口與貪欲日以滋生的鯉魚精獰笑著開出新的條件。
“不,不能這樣,大王我們不是說好每年只要求供奉一對童男童女的嗎?”
老丈錯愕地抬起頭,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錯亂的言語間滿是卑微的哀求。
“就憑你們,也有和本王討價還價的資格?今天的帳先欠著,剩下一對童男童女三日內我要見著。”
說罷,已經不顧及里正不斷磕頭求饒,鯉魚精兩線長須活似一對靈活的觸手,向著案牘上的童男童女抓去。
“畜生,我……我和你拼了!”
想起往日里那些為了生計迫不得已送出子女的村民絕望而悲痛的眼神,
想起自己那乖巧無比卻最終葬身魚腹的孫兒,
想起這頭魚妖宛如無底洞般日漸貪婪的胃口……
自覺無顏面對身后的父老鄉親,老淚縱橫的里正顫顫巍巍地抄起手中的拐杖,便要和那鯉魚精拼命。
“老東西,給你臉不要了,也好,雖然你這老家伙的肉又酸又柴,但用來開胃卻是再好不過。”
身邊的江水陡然升起,化作一匹銀練朝著老里正卷去。
眼看江水便要將老者裹挾,甚至躲在遠處的丁壯鄉勇都來不及上前——
“阿彌陀佛~”
一聲佛號,璀璨的金光自一棵枯樹后升起。
由法海信手派出的法印仿佛一輪大日騰盛,攜著破惡誅邪的滾滾威勢筆直向著那鯉魚精鎮壓而去。
猝不及防遭受偷襲,那自稱靈感大王的魚妖也顧不上一旁企圖襲擊自己的螻蟻,體內妖丹源源不斷調動妖力,周圍江水翻滾便要攔住那道佛門法印。
金光與黑水相遇,頓時如同干柴遇上烈火,轟地一聲炸開。
趁著鯉魚精抵御佛門神通的功夫,法海揮手彈出三道法力,裹挾著老者連同岸邊兩個嬰孩退了回來。
“這位長老……”
待看清來人,老里正赫然發現面前的青年僧人正是先前黃昏在陳老六家見過的那位客人。
“阿彌陀佛,我佛慈悲,遣小僧來降服這頭孽畜。還請居士帶著這兩個孩子先離去,今日小僧便要好好同那魚妖做過一場。”
將兩個孩童仔細塞進老者懷里,法海掌心法力吞吐,便把三人推到遠離戰場的方向。
而此時,鯉魚精也從被法海偷襲的窘境中緩過神來。
因為擔心用上全力打不死魚妖,反而被它逃走,到時候打蛇不死,反受其害,遭殃的可都是當地村民。
故而法海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