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此物,此物莫不是天上織女所用器具,當真神異!”
魏元卿只是粗看兩眼,便不禁捏著兩撇髯須激動地喊出聲來。
紡織機結構并不復雜,較之世面上已有的成品,不過是在多處細節上做了改動,將喂絲的紡梭由橫向變為豎向。
可就是這一簡單的變更,提高的效率卻足足不下十倍。
主持偌大一間魏府這么多年,魏元卿很容易便看出其中所蘊藏的巨大利益,一時間眼中也不免流露些許貪婪的神色。
但很快,反應過來身邊還有兩位大能正盯著自己,魏老爺略有些尷尬地輕咳兩聲,眼神重歸清明。
“讓長老與尊神見笑了,實在是其中蘊藏的利益巨大,老夫總算明白長老為何會有此擔憂了。”ii
深吸一口氣,魏元卿感慨道。
“財帛動人心,此乃人之常情也。魏施主能夠克制自己的欲望,卻是大善。”
法海也沒有抓著對方這點不放,反倒是輕飄飄地一筆帶過,給足了魏老爺面子。
頗為感激地看了法海一眼,魏元卿沉吟片刻說道
“老夫回去便讓魏府名下工坊盡快照著圖紙作出一批紡機來,再用車馬秘密送往寺里,之后每隔一段時間都派人上山收取布匹,以魏府的名義拿去販賣。此間貨貸所得,皆歸于她們所有,老夫決計分文不取。”
“若是城中還出現第二家使用此類紡機生產布匹的,老夫愿親自到山中負荊請罪,任人處置。”
“阿彌陀佛,那小僧便先替那些可憐女子謝過魏施主大恩了。”ii
法海誦了一聲佛號,朝魏元卿微微一拜。
“小長老對我魏府有恩,老夫哪里受得,哪里受得。”
魏老爺嚇了一跳,慌忙扶住法海的手勸阻道。
“還有一事,小僧需要勞煩魏施主與尊神。”
才了卻一事,沉吟片刻,法海驀地又開口道。
“長老但說無妨!”x2
卻是方源與魏元卿異口同聲說道。
“小僧今日揭破了白巖寺中的腌臜潑事,想來那些曾被此中賊人借腹生子的家庭,用不了多時,就會發現子嗣并非自己所出。惱羞成怒之下,指不定會做出何等的事情。”
“那等賊子固然可恨,但孩子卻是無辜的,若有休妻棄子的人倫慘劇,還望魏施主看在小僧的面上,將那等不幸之人接往這白巖寺中。”ii
“我欲將這偌大一間白巖寺改為養濟院,收留方源數十里無依無靠的孩童與女子。貧僧不在的日子,懇請尊神能多多留心,勿要讓奸人賊子害了他們性命。”
對于法海這等請求,魏元卿自無不可。
“這等積德行善的好事,老夫高興還來不及,又怎會推辭。待我回去后,立馬便修書與宣平府尊,懇請他老人家下一封手諭,凡私自溺殺孩童者,以殺人論處。”
思及山上人或許會越來越多,又都是些缺乏謀生手段的婦孺,魏老爺主動請纓道。
“若是日后山上短衣少食,老夫每月上旬,都會讓下人送些錢糧米面上山接濟,以表善心。”
白巖山土地同樣連連應聲,更是直言自己隨后便在養濟院附近修廟一座,日夜與之為鄰,看護左右。ii
“魏施主的心意小僧心領了,卻是無需施主如此破費。我看這寺中雕柱佛像甚多,其用料昂貴,還有黃金附于表面,想來拆下賣去,應當值不少錢物,足夠山上之人用度一段時日。”
“屆時等到紡機上山,有了謀生的手段,卻也能夠自給自足。”
法海此言一出,魏元卿與方源皆是一驚。
“長老萬萬不可,萬萬不可,毀壞佛像可是要遭報應的,長老也是方外之人,做出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