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那妖孽,光天化日之下,怎敢害人性命!”
陳府祖宅的高堂華屋外,寧采臣一席儒袍,飄飄然立于門前,呵氣一吐,便是一掛正氣長河浩浩然落下。
而被青年儒士所針對的那名女子,狐媚嬌妍的面容上現(xiàn)出陣陣惶恐,剛要開口卻猝不及防被寧采臣一聲冷哼打斷。
“唇槍舌劍!”
被從寧采臣口中呼出的白氣,于空中凝練成斧鉞刀槍凡此種種十八般兵器,攜著一往無前之勢,罩著女子幾方要害密密麻麻覆去。
“嗷~”地一聲仿佛炸毛般凄厲的鳴啼,眼見就要殞命在儒士的神通手段之下,那名女子終究是不再隱瞞身份,撕破偽裝化作一條通體雪白的銀狐,便要朝寧采臣撲來。
正氣化兵,在它皎白勝雪的皮毛上劃出一道道血痕,然而銀狐卻是不躲不避,握爪成刃,拼著以傷換傷的代價,也要將寧采臣殺死。
“米粒之光,也放光華?”
殺機乍現(xiàn),明明狐妖的利爪離寧采臣咽喉不過三尺之間,青年儒生心中卻不見半點恐慌。
捏拳成印,有金白二色毫光自寧采臣身上勃發(fā),糾纏盤旋,混作煌煌威嚴,御宇四方。
以拳擊爪,本該是雞蛋碰石頭一般有去無回的下場,偏偏事實卻是雞蛋將頑石砸成粉末。
狐妖原本嗜血兇殘的眼神逐漸化為空洞的死寂,雖然表面看去毫發(fā)無損,卻是神魂精魄一并被寧采臣這一拳鎮(zhèn)壓粉碎。
似乎不太放心狐妖這副死相是否假扮,寧采臣又隔著一兩米分出數(shù)道正氣化兵,將狐妖來回捅了個通透。
直到確認無誤,這才放下警惕心,提起一條狐貍腿查探一番,面色古怪地走到陳家家主面前。
“回稟陳翁,幸不辱命,那只迷惑貴公子的狐妖已經(jīng)伏誅了。”
寧采臣甩了甩手上的血漬,抱拳作揖,不卑不亢地作答道。
“逆子無知,竟是不慎中了那等妖物的迷惑,若非寧先生出手,卻是后果不堪設想。”
顫顫巍巍站起身來,昔日官至戶部尚書,輔佐三任天子而不倒的陳廛陳翁,卻是作勢就要朝寧采臣拜下。
“區(qū)區(qū)小事,不足掛齒,陳翁何必折煞小子。”
怎么說讓一個耳順之年的老者對自己一個年輕人跪拜,都是件有違天理儒道的事情,寧采臣連忙抬手扶住對方。
“陳翁放心,小子定然不會將此事對外說出去的。”
這一年來降妖除魔,經(jīng)歷了不少事,寧采臣也并非原先那個只有一腔正氣的死板書生。
聞弦知意,哪還不知道對方什么意思,便是直言不諱地保證道。
“有寧先生這句話,老朽也算安心了。還望寧先生莫怪老朽猜忌,實在是關乎逆子名望,來日官場若是有人拿此事做文章,壞他清名,老朽卻是不得不防啊!”
越看越對寧采臣感到滿意,再回過頭看看自家不成器的小兒子,陳廛真真是頗有種別人家的孩子的感慨。
拄住拐杖,使力在青石地磚上重重敲了兩下,陳廛吹胡子瞪眼地看向自家小兒子,冷哼一聲
“逆子,還不快來拜謝寧先生的救命之恩!”
然而那名眼眶烏青的男子只是身子晃了晃,依舊是一臉癡情地望向狐妖已經(jīng)變回原形的妖身。
作為一個腹有詩書的讀書人,研讀枯燥之余,陳天珩平日里也不是沒接觸過幾本書生狐妖的話本。
或許是被辭藻間的悲戀離合感觸,陳天珩有時甚至也會幻想,自己有朝一日是否也能成為其中的主角。
如今昔日佳人驟然變作狐妖,對于壞了她性命的寧采臣,陳生非但未有感念其恩情,反倒心中有些惱火對方壞了自己的曠世情緣。
故而即便是自家老父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