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突然有光影在晃動,我似乎是睜開了眼睛。
滿眼的紅色都已經消失掉了,是流云派,頭頂上是懶散的流云,身邊是如瀑的長發。
“你醒了?”是綰靈心的聲音。
“我怎么會在這里?”我問。
“你在枯骨山昏迷了,差一點走火入魔,是奶奶把你救出來的。”綰靈心笑,明眸皓齒,眉眼如星月。
我艱難的轉動著腦袋,旁邊不遠處,怪奶奶正坐在那里,手里端著酒碗,一碗一碗的喝著酒。
“你怎么樣?”綰靈心湊近我,我甚至能夠清晰的看見綰靈心臉上嫩嫩的絨毛。
“我沒事。”我說,很別扭的感覺,不知道是哪里,但是這種感覺很強烈,似乎是少了一點什么。
“有水嗎?我想喝點水。”我說,借著低頭整理衣服的動作掩飾著眼睛里的懷疑。
“哦,我去拿。”
很快,綰靈心端著一碗水走了回來,水碗清澈,清水冰涼,我能夠在水碗里清晰的看見綰靈心的倒影,正巧笑嫣然的站在我的身后。
接過水碗,我慢慢的把水碗湊向自己的嘴邊。
嘴角微微咧開,我抬頭看向綰靈心。
“這段時間好想你呀。”我說。
“你知道我最想你的時候是什么時候嗎?”
“不知道。”
“你過來,我悄悄的告訴你。”我眉目含笑的看著綰靈心,我相信這一些我的眼神是絕對真誠的,因為我希望這個姑娘真的是綰靈心。
“好啊。”姑娘輕笑,背著手,一頭秀發垂下,耳朵貼在了我的嘴邊。
手掌伸出,很輕易的就捏住了姑娘的脖子,我沒有絲毫的猶豫,手上力量狂涌而出,沒有一絲一毫的保留。
嘭!
姑娘化成了一團紅色影子被我握在手里,隨之一起消失的還有我周圍的一切,眼前再次變成了滿眼的紅色。
不可能!不可能!你不可能在這樣的狀態下還能分的出真假。影子劇烈的顫抖著,聲音沙啞、尖利。
你不該變成綰靈心。我沒有說,它也不配知道。
是的, 它不該化作綰靈心,如果換成其他任何一個人,我也許真的就沒有辦法分辨的出來了,但是,對于綰靈心,我太熟悉了,雖然我們如今只是簡單的拉過手,甚至連當今社會最基本的確認關系的禮儀——接吻,都沒有。
我和綰靈心之間就像是最熟悉的人,絕對不陌生。她笑的時候的眉毛,手上溫暖的溫度,還有始終會帶著的一抹清淡的香氣。
這團紅色的變化幾乎是完美的,但是在這個本來就冰冷的陰間,在這個更加瘋狂、暴力的枯骨山,想來它早已經忘記了什么是味道,或者它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味道。
紅色的影子聲音繼續嘶啞的傳出。
“心魔三千,你只破了一道,你認為你還能撐住幾道?”影子瘋狂的扭動,突然嘭的一聲響起,直接在我的手里炸成了一片的虛無。
眼前有光影再次閃動,畫面切換之間,我手里正剛剛放下手術刀,一只手伸出,身邊的護士正把一把組織鉗子砸進我的手里,我能看見小姑娘眼睛里的星星點點。
姑娘是喜歡我的,我知道,我沒有那么清高的,諸如還不想談戀愛呀,想先立業呀,一類的想法,她喜歡我,我也喜歡她,所以我已經準備好晚上就約她出去,來一個水到渠成了。可惜,手術還沒結束,我的愛情連同我的生命就一起夭折了,夭折到了地府這么一個詭異的地方。
手術順利完成了,麻醉師推著擔架床吱吱呀呀的去送患者,我扯下身上的手術衣,摘了帽子口罩,努力的呼吸了幾口有著濃濃的消毒液的空氣。
“小米。”姑娘的名字叫小米,姓蕭,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