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胖婦人滿腹狐疑中,張寧套出了車夫馬三一直在府里的消息。他離開側門,看看左右無人,摘下玉佩,放入匣子,來到離安定郡主府不遠的酒樓,挑了一個臨街靠窗的座位,要了一壺酒,兩樣下酒菜。
從敞開的窗戶望出去,能夠看到定安郡主府大門前那一段路。
酒的度數不高,也就現代啤酒的水平,張寧時不時喝一口,夾一筷子菜,這樣坐一上午,只有七輛車經過。他叫小二再上幾個菜,添一壺酒,又坐一下午,有十一輛車經過。其中一輛停在門口,下來一個年輕人,不知怎么惹惱老仆,被四個護院抬起扔出老遠,半天爬不起來。
張寧慶幸不已,好在有玉佩,要不然自己也是這下場。
不知不覺天黑了下來,張寧結帳離開酒樓。站在斜對面望過去,府門前氣死風燈高懸,桔黃色的燈光照在厚重的朱漆大門上,越發顯得莊重高貴。
張寧看了緊閉的大門幾息,轉身回府。
…………
陽光照在酒樓門前的酒幡上,又是風和日麗的一天。
張寧依然坐在靠窗的座位,狀似悠閑地欣賞街景。
個子矮小皮膚偏黑的小二上菜時好奇地道“客官,今天還是坐一天嗎?”這都第四天了,你天天這么坐著,看什么呢?
“嗯。”張寧淡淡應了一聲。他何曾沒注意到,第二天再來,小二的視線就時不時投過來,第三天來,小二有事沒事晃過來,今天終于忍不住出聲詢問了。
小二猶豫一息,道“客官,你也想向安定郡主求親嗎?”
你怎么知道?張寧抬眸看他,沒說話。
小二訕訕地笑,道“那邊有位客官也是為定安郡主而來,在這里一坐十幾天。”
“嗯?”張寧差點掀桌。誰這么缺德,不,這么聰明,跟他的想法一模一樣?
小二被他的反應嚇了一跳,退后一步。
張寧道“在那里?”隨即四處張望,很快看到同樣靠窗的位置,隔五六桌,有一個身著靚藍錦衣,長相秀美的少年,大概這邊的動靜有點大,驚動了他,也望過來。
兩個少年隔空對望,都從對方眼中看到熊熊燃燒的怒火。
秀美少年率先發難“哪里來的混蛋,敢打安定郡主的主意?”
你個娘娘腔知道什么啊,就這么激動。張寧深深鄙視,勾了勾中指道“過來。”
秀美少年被張寧的舉動激怒,一拍桌子站起來,大聲道“來人,給我打。”
他話音剛落,門外搶進幾個身著護院服飾的壯漢。秀美少年手指張寧“給我狠狠地打。”
“是,公子。”壯漢們應諾,齊齊朝張寧沖來,瞬間把張寧圍在中間。
小二嚇得面無人色,嚅嚅勸道“兩位公子,還是以和為貴的好。”你們打架,遭殃的是我們酒樓呀。
兩個劍拔弩張的少年哪去理他。
張寧淡定道“以為只有你帶護衛?”狀似隨意地拍了拍手,兩個渾身殺氣的中年男子應聲而進,朝被包圍的主人行禮,對幾個隨時會動手的護衛恍如不見。
這可是真正殺過人的。幾個護衛下意識縮了縮脖子,望向秀美少年。
張寧道“我的護衛是從尸山血海里爬出來的,他們殺的敵人比你見過的人還多。要嘗嘗被他們殺死的滋味嗎?”
張勇奉旨守大同多年,獨子在京城,哪會不留些忠心耿耿身經百戰的親衛守護?不管張寧到哪,身邊都有兩個護衛遠遠輟著。那次原主挨拳實屬意外,誰也沒想到他會失手,待得輟在遠處的護衛搶上來,他已人事不知。
“……”秀美少年被兩個中年男人要殺人的目光看得心底發寒,只覺脖子涼嗖嗖的,似乎他們隨時會“咔嚓”一聲扭斷自己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