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完賺銀子的事,朱祁鎮又詢問兵器以及訓練士兵之事,張寧胸有成竹,自是對答如流。
君臣談談說說,不知不覺已過正午,朱祁鎮有些餓了,于是吩咐賈小四“傳膳吧。卿陪朕用膳。”
最后一句話是對張寧說的。
“是。”張寧一大早被劉念叫起來,匆匆吃了早飯趕來看榜,又和勛貴子弟們斗了一場,折騰到現在,早就餓得前胸貼后背了。
不久,賈小二稟報,午膳擺好。朱祁鎮長笑起身“走吧。”
御膳擺在御花園的欽安殿。
張寧進門就被眼前的情景鎮住了,好大一張長方桌,上面滿滿當當的全是菜,另有兩張小些但比正常圓桌大得多的桌子,一桌點心一桌瓜果,最后才是一張正常圓桌,上面幾樣菜肴,一副碗筷。
朱祁鎮在大長方桌上首唯一一張官帽椅坐了,道“卿也坐吧。”
坐哪?張寧的眼睛從菜肴上移開,轉了一圈,看到正常圓桌旁的椅子,那是他的位子?他的眼睛和賈小四的在空中碰了一下,確定沒錯,自己桌上就那么幾道菜。
他剛坐下,就聽上頭朱祁鎮道“這個,這個,這個,這個,賞張卿。”
前世看過辮子劇,皇帝賜菜是無上榮耀,大臣要起身謝恩。張寧有樣學樣行禮道“謝陛下。”
在旁侍候的小太監端過來四樣菜,放在圓桌上。
兩人無聲用完膳,吃了瓜果點心,喝了茶,朱祁鎮談興不減,話題卻轉到悠悠身上“卿已通過校閱,這就要托媒向郡主求親了?”
怎么我覺得你一臉看好戲的表情?還有,你是不是應該把金腰帶給我?張寧無聲腹誹,認真道“臣想請英國公為媒。”
“哈哈哈,朕聽說你和張卿三擊掌?”朱祁鎮笑出了聲。
賈小四提醒我,是你暗示的吧?張寧似有所悟,道“是。英國公認為臣肯定無法上榜,說臣若榜上無名,要臣禁足三年。”
“張卿出面,說不定太皇太后就答應了。”朱祁鎮笑道“你已是總旗官,也不算辱沒郡主。”
只是不辱沒,要配得上,還差那么一點點。
又說笑半晌,朱祁鎮打了個呵欠,道“明天圣旨和御賜的金腰帶會送到府上,你在府里等著吧。”
張寧明白,還要走流程。
話說到這里,朱祁鎮又有些睏,張寧識相地告辭出宮。
和劉念會合上馬車,說了幾句話,待馬車駛離東華門,張寧把今天發生的事過了一遍,重點在勛貴子弟們群起而攻之以及和朱祁鎮奏對上,一是確認沒有出什么紕漏;二是確定沒有佩戴玉佩,面對突發情況,他能應付得來。
玉佩只能戴一刻鐘,超過一刻鐘會轉厄運,若是在緊要關點,厄運臨身,不如不戴。
今天看榜,他沒想到只有自己一人上榜,更沒想到勛貴子弟們先是群情激憤,接著更有大打出手的意思,因而出門前沒有佩戴玉佩。幸好沒有佩戴玉佩,要不然轉厄運后,恐怕等不到賈小四過來宣口諭,勛貴子弟們就動手了。
四百多人呢,只要有一半參與,他和劉念就算不死也得重傷。他可不想臥床一年半載,能下床了,悠悠被逼另嫁他人。
進宮當值,面臨突發情況更多,怎么在需要時佩戴玉佩又不為人察覺?
劉念很有眼色地沒出聲,不過一臉好奇,不是誰都能得睹天顏,何況張寧和皇帝聊了半天,得皇帝賜膳,只是可憐他到現在還餓肚子。
…………
鎮遠侯顧興祖無聲嘆了口氣,放下手里的白紙。那是他通過隱秘渠道得來的,張寧卷子手抄件。
真是沒想到啊,皇帝竟然要征瓦剌。戰端一起,他這把老骨頭又得出征了。
到黃昏,但凡有點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