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過。”悠悠搖了搖頭,道“想了沒用,不如不想。聽說皇祖母給你三年?”
三年封侯,談何容易。悠悠無聲嘆息。
張寧點頭“是。”
悠悠沒有說話,不知想什么,極有神采的眼眸漸漸黯淡。
“你放心,我一定能做到。”張寧聲音雖低,語氣卻堅定。這句話,他既是對悠悠說,也是對自己說。
悠悠心里感動,卻不忍他背負太多,張了張嘴,最終什么都沒說。
能說什么?說什么都不合適。
一刻鐘差不多到時,張寧趁悠悠沒注意,悄悄取下玉佩,以袖遮掩,收進袖袋里。本以為悠悠沒發現,沒想她道“你的玉佩呢?可是掉了?綠蘿,幫張公子找找。”
自從那天被張寧騙解開他手腳的繩索,又被他騙去五軍都督府,回府受了責罰后,綠蘿就把張寧恨上啦。主人吩咐不敢不從,可不情不愿之意十分明顯,就只是站在那兒,道“公子在哪掉的玉佩?”
“不用了。”張寧不在意的擺手,道“不過一塊玉佩,丟了就丟了,不值什么。”
確實是,一塊玉佩而已。悠悠沒再說什么,綠蘿更是眼望別處,懶得搭理這個不著調的混蛋。
張寧自不會和綠蘿計較,沒的掉身份。
不用時刻注意時辰,張寧稍稍放松了些,和悠悠喝茶說笑,一個時辰后才告辭離去。
…………
朱祁鎮去慈壽宮向皇祖母請安,走到半路,想起什么,停住腳步道“朕先過去,你回去取一些玫瑰糕送來。”
今天的玫瑰糕又香又糯,想必皇祖母喜歡。
賈小四答應一聲回去,轉了個彎,剛好遇到張輔等五位顧命大臣到慈壽宮向太皇太后稟事,便避在道旁行禮。
張輔走在最前。他身為武將,一向習慣大踏步,不像文官們那樣走路四平八穩。他遠遠看到賈小四時,不僅沒有放慢腳步,反而走得更快,和后面楊士奇等四人的距離拉得更開。
堪堪和道旁的賈小四擦肩而過時,他右手拇指和食指圈成一個圓。
賈小四目芒一縮,微不可見地頷首。
后面四位顧命大臣,三楊邊走邊討論朝政,胡瀠年紀大了,眼睛花得厲害,縱然是老牌間諜,也沒能發現兩人之間的小動作。
五人和朱祁鎮前后腳進了慈壽宮,參見太皇太后和皇帝后,太皇太后賜坐。
每天這個時辰,五人會過來稟報政事,皇帝過來請安,順便旁聽。是的,旁聽、學習政務。
楊士奇率先開口,道“陛下,娘娘,固安、涿縣多地連日暴雨,災情嚴重,臣請立即賑災。”
災民等不得,賑災是急中之急,因而他先行提出。
太皇太皇看了朱祁鎮一眼。
朱祁鎮道“今天早朝,楊卿奏報此事,孫兒準了。”也就是說,這件事已經在早朝議過了,現在再提出來,是為了征求太皇太后的意見。
太皇太后嚴峻的臉上露出笑容,道“如此甚好。”
“謝陛下、娘娘。”楊士奇說完坐直身體,目視前方。
幾人都是他幾十年的同僚,哪會不清楚他要說的話已說完?楊榮接著道“只是國庫所余銀兩不多,臣請陛下下諭,由這些地方的縣令先行放糧賑災。”
也就是說,動用當地官府的存糧。
太皇太后道“哀家乃婦道人家,哪懂得這很多?諸卿自行商議就是。”
一有難決之處,你就說你是婦道人家。你這婦道人家,可是曾立過皇帝的。胡瀠腹誹。
朱祁鎮還是太子時,宮里有傳言他不是孫貴妃,即現在的孫太后所出,而是宮女所生,太子之位很是不穩。先帝駕崩后,召藩王入京繼位的傳言滿天飛,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