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寧總算放下一半懸著的心,不管是誰,都不會對自己的父親動手,哪怕不是親生,沒有名份,實際只是一個家奴。只要朱祁鎮拿王振當代替品,對他有父子感情,再多的罪證也是無用。他能認清形勢,再好不過了。
“陪朕出宮走走?!敝炱铈偞蟛阶呦蚯鍖m,笑容開朗地道“我們去嚇安定一跳?!?
悠悠還是常過來聊天,不過大抵該說的話已經說完,最近兩次,和張寧沒什么話說,兩人一站一坐,相對半晌,她便離去。看她離去時神情如常,第二天又過來,應該挺享受和他共處的時光。張寧如此想。
去找悠悠閑聊,張寧當然不會反對,當下陪朱祁鎮到乾清宮,候他換了衣服,做富家公子打扮,自己則依然一身飛魚服。
街上常有身著飛魚服的錦衣衛走動,行人見之退避三舍,拉風得很。張寧當然不會換下這身虎皮。
…………
王振得報兩人出宮,氣得咬碎了牙齒,道“去,叫馬順即刻過來?!彼豢桃驳炔涣肆恕垖庍@小子留不得,要不然,他死無葬身之地。
馬順不知王振派人火急火燎找自己有什么要緊事,放下公務火速趕過來,一問,竟是讓自己派人暗殺張寧,不禁無語,好半天才道“公公,張寧只是一個小小總旗,何必如此?”
張寧自身只是七品總旗,其父只是安鄉伯,他連安鄉伯世子也沒混上,安鄉伯府是不是傳到張勇這一代而終難說得很,你暗殺他做什么?這不是浪費資源嗎?
王振道“陛下對他信任有加,此人不除,咱家心中難安?!?
你不知道這小子跟我爭寵,隱隱有壓我一頭之勢。太皇太后雖然不待見他,也沒對他怎樣,卻三天兩頭叫我過去訓斥,這就是差別啊。
覺得身上缺掛件被岐視的王振受到傷害,這小子覬覦安定郡主,老太婆沒對他怎樣,咱家什么都沒干,老太婆卻揪著咱家不放,這是赤果果的岐視啊。
馬順道“公公,陛下一向對你百依百順,怎會……”
王振尖聲道“你不用管,只需除去此人即可,三天內沒有除去此人,你不用當指揮使,回家去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