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姜文舉送來一份名單,張寧翻了一下,被上面用繁體字寫的一長串?dāng)?shù)字驚著了,真沒想到,民間藏著這樣的巨富。
他把名單扔進抽屜,心緒卻一直無法平靜。
天色將黑未黑時,他在回府的馬車上接到番子送來的消息“大人,今天還是沒有商賈上門交稅。”
讓商賈上門交稅,無異于癡人作夢,又不能真的將城所有商賈抓起來關(guān)進大牢,真不知道大人要如何了結(jié)。翻子有些無奈了。
張寧點點頭道“知道了。”
番子騎馬離去,張寧唇邊噙了一絲笑意,富得流油好啊,越富收的稅越多,拒不交稅更好,若是以一罰十的話,成百上千車銀子就進了國庫了。
…………
“還沒人去交稅么?”慈壽宮里,悠悠問悄悄去打探消息的綠蘿。
綠蘿道“沒有。郡主,張大人在陛下跟前夸下海口,這可怎么辦?”
萬一皇帝治他欺君之罪,郡主肯定要救他,偏偏太皇太后不喜歡他,這就難得很了。綠蘿一想到這些,就替自家郡主難過,又不免怨張寧,好好兒的,插手收稅的事做什么?
悠悠默然半晌,道“宮門落鎖沒有?”
“奴婢是掐著宮門落鎖的點進來的,想必這會兒已經(jīng)上鎖了。”綠蘿更加發(fā)愁,宮里不比安定郡主府,宮門一落鎖,哪兒都去不成了。
悠悠道“只好明天再說啦。”起身來到太皇太后寢宮,侍候太皇太后用晚膳。
她雖裝作什么事都沒發(fā)生,但太皇太后多精明的人,哪會看不出她有心事?用完膳,喝茶時,道“悠悠,有什么心事跟皇祖母說說。”
并不問是不是有心事。
悠悠見瞞不住,道“皇祖母,楊閣老奏請向商賈收稅,陛下恩準了,雖沒有下詔,但應(yīng)天府已出告示,可兩天過去,卻沒有一人交稅。孫女擔(dān)心這事沒辦法收場,你老人家可有主意么?”
皇帝下詔天下的商賈便都要交稅了,現(xiàn)在先從京城收起,因而只是應(yīng)天府出告示。這點,悠悠沒有解釋,想必皇祖母明白。
太皇太后笑道“這件事是張寧慫恿楊卿做的吧?你擔(dān)心陛下怪罪張寧?”
“是。”
“這小子機變百出,他就沒有后手嗎?”
你老人家這是夸他還是罵他?悠悠無聲吐槽,道“告示上說得明明白白,三天內(nèi)不交稅的商賈,會被抓起來,關(guān)進大牢。”
“那不就得了。你還擔(dān)心什么?”太皇太后輕拍悠悠的手背,道“你呀,就是關(guān)心則亂。他好好兒的,折騰商賈做什么?”
最后一句是問張寧的目的。自從王振死后,張寧做什么事,她都要追根究底。
悠悠哪敢說為了軍餉?萬一太皇太誤會他插手神槍營,豈不糟糕?她道“想必聽楊閣老抱怨國庫空虛,所以幫著出出主意。”
“哼,這小子會這么好心?”太皇太冷哼“我看他是貓哭耗子,假慈悲。”
“……”你老人家對他成見太深了。悠悠無聲自語。
過了一會兒,太皇太后才道“他既說不交稅銀要抓起來,后天衙役肯定四處抓人,你等著好了。”
“商賈那么多,哪里抓得了?”這才是悠悠擔(dān)心的。
“他肯定有辦法。”太皇太后握握悠悠的小手,道“商賈能強過王振嗎?王振可是被他幾句話說死了。”
至于說了什么,我暫時沒查出來,不過肯定是他背后搞鬼。太皇太后一副他比王振還奸詐的樣子。
“皇祖母……”悠悠無奈了,你怎么對他成見這么深呢?
…………
楊士奇書房,楊容兒行禮畢,道“請祖父想辦法為他解圍”
那天楊士奇回府后,便叫楊容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