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是袁員外,京城中四大青樓有兩家是他的。”有認(rèn)得的官員指著一輛囚車中的中年男子道。這位男子胡子修剪得很精致,皮膚很好,要不是眼角周圍幾道淺淺的皺紋,看起來跟年輕人無異。
“這位是任員外……”又有官員道。
周平又喝一口茶,道“今天半起來的是前十位商賈,家資極豐,明天半起來的則是次一等的,以此類推。若是有不怕死的,應(yīng)該會主動交稅。”
“……原來如此。”官員們心頭如滾滾驚雷響過,除了這四個字,真心再沒有別的了。告示上說,給三天期限主動到應(yīng)天府交稅,不交的會抓起來,不要說商賈,就是他們這些戶部官員也不相信,商賈那么多關(guān)?敢情人是按家資多寡排名抓人啊。
良久,一個官員喃喃道“這事,只有錦衣衛(wèi)才做得出來。”
其他幾個官員一個勁點頭。可不是,只有錦衣衛(wèi)才有本事查商賈家資多寡,然后按排名抓人。
“太可怕了。”一個官員失聲道,又趕緊捂住嘴。
可不是。另外幾個在心里默默道。都知道錦衣衛(wèi)可怕,沒想到這么可怕,連人家家資多少都查得出來,還有什么查不出來的?
“這位張大人雖然年輕,卻很有手腕,各位還是盡心做事吧。”周平發(fā)自內(nèi)心地道。他雖沒見過張寧,卻對張寧佩服得五體投地。
…………
“大人,應(yīng)天府衙役出處出動,抓了十人。”番子稟報。
“知道了。”張寧淡淡回應(yīng)。抓人只是第一步,重要的是接下來的動作。
劉念現(xiàn)在和顧淳輪換,兩人各去一天神槍營,今天該顧淳的班,劉念便跑來找張寧敘舊,這會兒坐在對面,聽到番子稟報,道“阿寧,真的抓人?”
應(yīng)天府出告示他是知道的,也勸父親劉瑜趕緊讓掌柜帶帳冊去交稅,無奈劉瑜不以為然,他不放心,今天過來,也有打探消息的意思。
真抓人了,不知道抓的是誰?不會是父親名下商鋪的掌柜吧?劉念神色有些緊張。
“真的。”
“我府上有幾個商鋪,我這就讓掌柜去交稅,二十稅一嗎?”劉念坐不住了。
張寧輕笑道“伯父不想暴露家產(chǎn),你想做第一個吃磅蟹的人,不怕挨他揍?”
勛貴們之所以沒有派人去交稅,這是主因,第一個帶帳冊走進(jìn)應(yīng)天府,必然成為焦點,人人注目的情況下,想保住秘密就難了。
張寧府上的商鋪卻是張寧讓老關(guān)交待下去,先別動。他得讓父親名下商鋪做表率,就失敗得很了。
“阿寧……”劉念欲言又止。他不敢逆了父親的意,可要是有錦衣衛(wèi)參與行動,就不是鬧著玩了。
張寧道“這事你別管,要管也是你大哥管。”
劉念有些難為情地道“你不會為難我大哥吧?”他很怕父親或是大哥因為這件事受牽連而進(jìn)詔獄。
他和張寧要好不假,張寧念舊也是真的,但公事是公事,私情是私情,何況他大哥一向?qū)λ辉趺礃樱f不定張寧借此整他一下呢?
張寧道“你想不想趁機(jī)讓你大哥難受?”于他而言,一句話的事兒。
劉念搖了搖頭,道“他到底是我大哥,再說,他管教我也應(yīng)該,不算什么。”其實自從張寧成為錦衣衛(wèi)指揮使后,大哥對他態(tài)度好了很多,再也沒有訓(xùn)斥過他。
挺念舊的嘛,這樣的人才值得交。張寧點點頭,沒再說什么。
…………
“姑娘,應(yīng)天府真的抓人了。”婢女興沖沖跑去向楊容兒稟報,笑得跟朵花兒似的,道“抓的是些青樓、酒樓的東家,還有金鋪賣首飾的,總之,除了金鋪東家之外,其他都不是好東西,這些人抓起來才好呢。”
楊容兒很意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