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勇接到準他回京探親的詔書,送走欽差,向總兵蔣貴告辭后,馬上收拾行李,連夜帶幾個親兵離開大同,朝京城進發(fā)。 天氣炎熱,策馬奔馳到中午已疲憊不堪,張勇見前面有一株大樹,便帶親兵朝大樹馳去,準備在大樹下歇一會兒,吃點干糧。 馳到近處,只見樹下坐五六個瓦剌大漢,都是袒露上身,只著犢鼻褲。這些人有的倒在地上鼾聲大作,有的倚著樹根打盹,聽到馬蹄聲,不約而同睜開眼睛望了過去。 張勇只猶豫一息,便任由跨下駿馬奔馳過去。親兵緊隨其后。 地上的瓦剌漢子見五六匹馬如飛沖來,嚇得連滾帶爬跑開,倚樹根打盹的兩人則如離弦之箭分左右跑開。 “狗娘養(yǎng)的。”張勇低罵一句,輕勒馬韁,放緩馬速。他和軍士們混久了,南腔北調的罵人話學了不少。 幾個跑開的瓦剌人重又聚在一起,低聲討論一會兒,為首模樣那人走近幾步,盯著下馬把馬鞭甩給親兵的張勇看了幾眼,道“你們有沒有覺得,那漢子有點眼熟?” 漢子是漢人,年近四旬,長相俊朗,頜下一部茂密的大胡子。其他幾人看了半晌,道“是有點眼熟。” 為首那人望向張勇來的方向,沉吟道“從大同來的。” “我們要去大同。”其中一人道。他們名義上是朝貢使者,實則是密探,隨正使巴圖入關后,便四散奔赴之前分配好的州縣探聽情況,可惜還沒到地方,便接到副使格斯爾傳訊,即刻到大同城外集合。 他們不知道發(fā)生什么事,緊趕慢趕,眼看大同在望,又遇到同伴,離限定的時間還有三天,打算在大樹下休息到明早再趕路,沒想到遇上這么一伙人。 幾人朝這邊看個不停,張勇意識到他們打量的視線,抬眸瞪了過去。 這一瞪,為首那人便認出來了,失聲驚呼,道“是大同的副總兵張勇,沒錯,是他。” 他這一叫破,其他幾人越看越像,紛紛道“是他。他怎么在這里?” 有一人道“難道明廷調他回京?要真這樣,得趕緊報知太師。”張勇驍勇善戰(zhàn),又奮不顧身,若是他們來關下挑戰(zhàn),只要遇上張勇,必定會有傷亡。 這人,不好惹。幸好明朝皇帝年輕不懂事,把他調回去了。說話的漢子一陣慶幸,頗有些躍躍欲試,盼望回去到城下騷、擾。 又有一人道“不知換他的是誰?” 幾人就這事討論不停,張勇見瓦剌漢子就不爽,左右看看,見附近沒人,招呼親兵一聲,道“我們包抄過去,一個不留。” 親兵們跟隨他時日不短,很有默契地點頭。幾人解開韁繩,翻身上馬,張勇和兩個親兵在左,另外兩人在右,包抄過去。 瓦剌漢子正說得高興,突然聽到馬蹄聲響,大驚望來,就見張勇一馬當先,如殺神奔馳而來。幾個嚇得魂都沒了,不知誰一聲呼唿,同伴們得到提醒,紛紛呼唿,不過幾息,幾匹蒙古馬由遠及近奔馳而來。 他們在大樹下休息,放任駿馬四處吃草。他們從小在馬背長大,帶來的馬都是親手養(yǎng)大的,并不擔心馬會走失。 馬匹奔馳未停,幾人便跳上馬背,一夾馬腹,拼命逃開。 張勇和親兵堪堪要合圍,就見幾匹蒙古馬飛馳而來,不到一息,幾個瓦剌漢子已翻身上馬,隨手抽出箭袋,邊跑邊回頭射箭。 雙方距離極近,箭矢迎面而來,本難以躲開,好在張勇和親兵身經百戰(zhàn),各自用手中武器撥打開。 張勇離開大帳,不能攜帶弓箭,情急之下,抽出隨身佩劍,看準最近一個敵人后背,擲了過去。 “啊——”那個以為張勇奉詔調回京城,高興得不得了的漢子只覺后背劇痛,差點跌落馬背,危急之下,整個人扒在馬背上,雙手死死抱緊馬脖,然后暈了過去。背上插的利劍隨馬匹跑動晃啊晃。 煙塵漫天中,幾個瓦剌漢子逃得不見蹤影。 張勇帶親兵追了一陣,勒緊韁繩道“可惜讓他們跑了。” 蒙古馬馬身矮,耐力強,開始跑速度不快,本來跑不過他跨下戰(zhàn)馬。可惜這些蒙古馬休息很久,又吃了草,精力充沛。他跨下戰(zhàn)馬從昨晚奔馳到現(xiàn)在,已經跑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