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鎮還是沒說話,場面一時有些尷尬。
曹吉祥意識到朱祁鎮起疑,就算自己活不下,至少能拉張寧和賈小四陪葬,他忙道:“陛下,奴才聽說,張大人和賈小四多次密議,他們勾結已久?!?
賈小四清秀的臉漲得通紅,怒道:“曹吉祥,我什么時候和張大人密議了?密議什么?你說清楚?!?
他年紀小,沒遇到多少事,一聽曹吉祥誣陷,頓時坐不住了。
“我哪里知道你們密議什么?”曹吉祥脖子一梗,道:“你們密議又沒叫我?!?
張寧氣笑了,道:“我們在哪里密議?什么時候的事?誰聽到看到?有什么證人?曹吉祥,你可想好了,誣陷罪加一等。你指使人行刺本官,本來應該斬著,現在是要凌遲的。”
“凌遲!”曹吉祥一想到王振身上鮮血淋漓的樣子膽子都嚇破了,說話聲音都不利索,道:“我,咱家沒有誣陷你們。你們就是密議了。”
“啪”的一聲響,朱祁鎮手拍在御案上,道:“他們在哪里密議?誰告訴你的?說!”
曹吉祥嚇得一個哆嗦,連連磕頭,道:“奴……才……奴……”
“拖下去杖十?!敝炱铈倓恿苏婊?。
賈小四恨他血口噴人,搶先一步,叫兩個腰大膀圓的內侍拖曹吉祥下去,示意往死里打。很快,曹吉祥的慘嚎聲在外面響起,陰滲滲的,縱然天氣炎熱,還是讓人心膽俱寒。
十杖打完,曹吉祥去掉半張命,腰背更是血肉模糊。
朱祁鎮道:“說,他們什么時候,在哪里密議,有誰瞧見?”
這是要牽出內應了。想到身邊侍候的人里竟然有人向曹吉祥傳遞消息,朱祁鎮十分惱火,朕和張卿說話傳到曹吉祥耳里,和別的大臣說話,是不是也傳出去?這還了得。
曹吉祥氣若游絲道:“奴才該死,奴才亂說。奴才不知道他們有沒有密議。”
這還像話。賈小四暗暗松了口氣,張寧一向小心,宮里耳目眾多,哪敢和他多說?也就趁去安鄉伯府宣詔的機會能多說幾句,幸好如此,才沒有被曹吉祥抓住把柄。
張寧雖然擔心曹吉祥信口雌黃的話在朱祁鎮心里種下懷疑的種子,這顆種子不知不覺生根發芽,某一天釀滅門大禍。這是最不可控,也最可怕的。曹吉祥能改口最好了。張寧眼角余光瞄了戴在腰間的玉佩一眼。
雖然朱祁鎮見他老戴這一塊,而且時而戴時而不戴,好象十分只有這一塊玉佩,十分珍惜,不舍得常戴的樣子,因而趁他封興昌伯之機,送了他一塊玉佩。他送的玉佩,張寧進宮必佩,就佩在左腰,而他常留右側佩自己這塊古樸的玉佩。
也就是說,張寧現在腰間佩兩人塊顏色款式不同的玉佩。
右側古樸的玉佩泛著淡淡的蒙蒙白光,殿中光線明亮,要不細看,還真看不出。張寧明悟,朱祁鎮一反常態,下令杖打曹吉祥,敢情是這塊玉佩起了作用。
張寧道:“陛下,臣冤枉。”
“朕知道卿冤枉。卿平素離開乾清宮,小四都在殿中侍候,哪來的密議?這奴才真真可恨?!敝炱铈偤抟獠幌⒌氐溃骸半藓蛷埱湔f話,誰給你通風報信?”
曹吉祥還沒有出聲,殿門口“撲通”一聲響,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內侍面如土色,體如篩糠抖個不停,跪在地上磕頭道:“陛下,奴才該死。奴才和曹吉祥是老鄉,當日奴才無意間聽到張大人的話,為曹吉祥不憤,才會多嘴。”
這內侍張寧并不陌生,平時沉默寡言。他和另外三個內侍一直在廊下侍候,沒有朱祁鎮呼喚不得入內。張寧自認為那天說話聲音不高,殿外的人難以聽到,賈小四恰好在殿門口,其余幾人離殿門還有一兩丈,怎么這人不僅聽到,還向曹吉祥報告?
至于他說的,為老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