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家中一群不成器的兔崽子”
而顧北這邊,扯了程大郎出去,走在這昏暗的庭院里,曬得黝黑的程大郎,幾乎已經看不到人了,只能看到他一雙大眼珠在轉動。
程大郎默然無言,呆呆的立在庭中天井口。
顧北其實想回自己院子的,可看到了天井,害怕程大郎跳下去,便索性留在一邊,開解他。
“大郎兄,別將你爹的話放在心上,他也只是喝醉了酒,發酒瘋而已?!?
程大郎卻是異常平靜,情緒沒有一點波動,嘟囔道“某已經習慣了!”
顧北對他倒是有了幾分同情。
程大郎回過頭來,與顧北對視,居然露出了憨憨的笑容。
“俺們兄弟自幼就被我爹揍,家里的馬鞭,都打斷了不知道多少根了,總而言之,我們兄弟這輩子,除了挨揍,還是挨揍,沒有別的?!?
“謝謝你啊,顧兄弟?!?
一聽大個子程大郎突然說謝謝,顧北頓時感到頭皮發麻,這是諷刺嗎?今夜如果不是我,你怎么又會挨揍。
顧北哭笑不得地看著程大郎,一時竟無言以對。自己只是隨口安慰一下,居然得來一句謝謝。
“顧兄弟,我想喝酒!”
想喝酒問我想了想,顧北才明白過來,這程大郎是惦記上他的酒呢。
剛想去拿酒,突然想起這地方不適合喝酒,要喝酒也應該換個地方,萬一等下程大郎把他灌醉后,自己從井口跳下,那老狐貍還不扒了他皮。
雖然程家一群兔崽子不受他待見,但虎毒還不食子呢?萬一人家只是逢場作戲,實際是父子情深?對于程無敵的想法,顧北習慣以最大惡意都揣測。
夏人豪氣,尤其好酒。
詩酒并列,盡顯風流。
無論是貴戚勛臣亦或是才子學士,只要經濟條件允可,想喝酒的時候其實都甚少去酒樓飯鋪之類地方,總是愿意邀請一二知己好友,尋一處青館,紅袖添酒,清淡詩詞,醉意朦朧間軟玉溫香可嗅,人生至此,夫復何求?
這是一種境界,更是一種追求
當然,顧北跟大個子程大郎產生不了這種意境,別說程大郎一介武夫了,就顧北自個也不會作詩。去青館,不是顧北想咳咳,純粹是想找人看著大郎。
顧北帶上幾支玻璃瓶裝的華酒,拉著程大郎來到一處地方,下得馬車抬頭望見那門額上的匾牌,心里一陣唏噓。
百花閣
可惜那魂牽的麗人,已去往京都,狠心的不曾跟他招呼一下。
從心底來說,對于這樣的紅粉之鄉,顧北還是很有一番期待的。
雖然害怕染上什么“隱晦之癥”,但男人嘛,哪有不對于此等地界心向往之的?
哪怕不敢真那個劍及履及,只是喝喝花酒聽聽小曲,跟那水蔥似的清倌人聊聊人生談談理想,也是美事一樁
樓下迎客的小廝見到豪華的馬車,立刻屁顛屁顛的迎上來,見到顧北下了馬車,這小廝也是個見慣場面的,立馬彎腰行禮,口中唱個肥諾“見過公子!”
顧北微微點頭。
那小廝剛要起身,又見馬車的車簾掀開,又有一人跳下來,趕緊再次唱諾“恭迎貴客。”
顧北和程大郎兩人背著手一搖三晃,大搖大擺進了大門。
大堂里鶯鶯燕燕,姹紫嫣紅,馥郁的香氣熏得人昏昏欲醉。
顧北一進大堂,風韻猶存的老鴇子王九娘保養得宜的臉蛋上笑容越發燦爛,看來還認識這位詩會上一鳴驚人的白姑爺。
“顧公子??!不,應該稱呼顧縣男了,顧縣男大駕光臨,咱百花閣真是蓬蓽生輝啊,咯咯咯”
顧北揉了揉眉心,今天才接了圣旨,這么快就知道了,“九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