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長安見王爺說到正事上了,也肅了肅神色道“還差一些,不過在臨縣調動了,臨縣縣令說最遲半個月,便夠了。”
黑衣人正色,眼神深邃猶如一汪深海,他顯然是在疆場上待久了的,周身圍繞著濃厚的沙塵氣息,黑衣肅穆而莊重。棱角分明的臉上,卻是十分白凈的皮膚。
他生得有些不怒而威,比起魏長安身邊圍繞著柔和的光,他更像一個遇神殺神遇佛殺佛的修羅。
“十五日以及是極限了,西殷若是再不能交上餉銀,只怕燕國便要撤糧了。若是撤了糧,這場仗西殷必敗無疑,沒了西殷,大宛打進來易如反掌。更何況如今我們正和草原打仗,若是草原和大宛合作,邊疆又是一場硬仗。”
“才安穩了不久,這場戰爭一定不能發生。”他語氣篤定之余又帶著堅定,“所以,無論如何十五日之內務必要將餉銀丑到才行。”
“下官明白!”魏長安拱手,又說,“下官也知此事事關重大,一定不會有所松懈,盡全力盡快將餉銀湊夠。只是這押送餉銀的人,王爺可有人選?”
邊疆王景星沉吟片刻,開口道“本王親自去送。”
魏長安一愣,猶豫片刻還是開口說“這餉銀恐怕知道的人不止西殷,只怕有人要從中攔截,王爺您親自去,只怕……”
“無妨,這件事本王自有計較。只是本王去送的那幾日,你要多操一份心了。”他輕聲吩咐,語氣不重,擔子卻是千斤重。
魏長安拱手“下官一定盡力而為。”
景星拍拍他的肩膀,又指著院子里的那個女人問道“你剛才有沒有一瞬間害怕她將你的小娘子搶走?方才,我瞧你可是緊張得很呢?”
魏長安耳根一紅,急忙道“王爺又開始打趣下官了,不過下官屬實奇怪,這人真是女子嗎?”
“要不跟本王打個賭?”景星勝券在握,“要是本王贏了,你就得像柳青兒表明心意,若是你贏了,本王便將那本《舊草堂記》唯一孤本送你如何?”
“當真?”魏長安激動道,又覺得不妥微微收斂情緒道,“下官遵命。”
景星笑道“不過,依本王看,你這回是輸定了。”
魏長安但笑不語。
魏蕊吃了個酒足飯飽,幸福得像只偷了魚的貓,她已經好久沒有吃得這么飽過了,肉星什么的,更是很久都沒有見過的了。
見她吃得高興,柳青兒也高興。
吃過飯,柳嚴峻讓柳青兒陪著魏蕊待著,他自己出去經營門店生意。
柳青兒從柜子里找出幾件女兒裝非要魏蕊換上,魏蕊沒想到進展會這么快,一時還有些訥訥。柳青兒卻以為她是害羞,打趣道“怕什么,只有我在這里,沒人看見的。”
魏蕊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你不怕我是抱著什么目的接近你的壞人嗎?”
這話讓柳青兒顯然愣了下,隔了會兒她又說“沒事,壞人就壞人吧,朋友是真的就行,我還沒有過朋友呢,有時候聽著人家說姐妹倆一起換衣服相互系衣帶就覺得好羨慕。”
她輕輕一笑,又說“不過其實也沒什么,我有長安哥哥……”
說到一半,她的語氣低沉了下去,“就是我爹爹,他始終放不下那些陳年舊事,明明那些事情和長安哥哥沒什么關系的,他也有按照約定做一個好官,可是我爹還是不滿意。”
“舊事?什么舊事呢?”魏蕊沒想到進展這么順利,一下子就能知道原因了。
柳青兒卻不肯再說了,只道“不能說,說出來怕有人拿這事生事,到時候找長安哥哥的麻煩,長安哥哥好不容易考上功名求了個一官半職,萬不能因為我而搞砸了。”
她轉身看著魏蕊,眼神堅定“我可以不嫁給長安哥哥,但是一定不能拖累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