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丈方圓,浮云盡散,飛鳥誅絕,而這,僅僅只是那紫衣女子一拳之余威而已。
別說是被孫思邈以袖里乾坤之術帶上百草峰山頭暫時避難的眾人,就連那紫袍男子身后所站的真武殿諸人,也都看得是瞠目結舌,一時之間,竟因找不到合適的詞語去形容這一拳所帶給他們的震撼而啞然。
還未等他們反應過來,緊接著便又是第二拳狠狠砸落!
“當!”
如一座洪鐘大呂被那包鐵鐘杵所敲響,霎時間,聲傳千里!
不過兩拳下去,那原本混元如一,圓潤無瑕地罩住整座百草峰,就連一品武夫也難輕易攻破的金光罩頂部,竟直接被那看著甚至有些秀氣的拳頭給砸得凹下去了一大塊。
構成這道金光罩本身的,那一枚枚細小的符箓盡皆因承受不住這股巨力而崩碎開來,縷縷金光,就如那黑夜中的螢火蟲一般四下飛散,看似絕美,卻讓底下的眾人不禁心生絕望。
不光如此,在這道金光罩的表面,甚至已出現了絲絲肉眼可見的裂紋,底下有膽小者見了,不禁嚇得驚叫出聲,一下癱倒在地,張大了嘴,怔怔地望著金光罩外,那奪人心魄的紫衣女子。
然而,下一刻,卻見孫思邈不慌不忙地將單手一引,便有一朵表面還有顆顆水珠滾動的荷花脫離了那處小池塘,輕輕一晃,便在空中瓦解,化為了一道水波流轉的金色液體,被他輕輕往上一托后,便自然地覆蓋在了那金光罩頂部的裂紋處,金色液體滲透進去,那一道道可怕的裂紋竟眨眼間便恢復如初。
天上的紫袍男子見了,卻也不惱,只是微微一挑眉,又是驚訝,又是不屑地道“哦?倒還真是有些手段,不過本座倒要看看,你那半池荷花又能堅持到幾時?”
孫思邈凝眉不言,顯然是不愿與此人再做任何口舌之爭,可就在這時,一旁已經回過神來的梁勇,卻突然出聲喊道“藥王爺,要不就將那藥王鼎給了他吧!”
在他身旁,同為襄州鎮武司武侯的穆東亦是隨之幫腔道“是呀,藥王爺!我等皆與此事無關,您為何偏要將我等一并牽扯進來呀!”
藥王谷的眾弟子們一聽,皆轉過頭來,對這二人怒目相向,不過梁勇和穆東全當沒看見,畢竟這些醫師就真的只是普通醫師而已,又不是孫思邈這種深藏不露的高人,能把他們怎么樣呢,況且不光是他們,就連汴州鎮武司的人在反應過來后,也不禁開始“好言”勸說了起來。
“藥王爺呀,您宅心仁厚,就原諒我等直言了吧,這真武殿的右護法實在是太過強橫,而那紫衣女子更是厲害,我們都不是對手,藥王爺您又何必苦苦支撐,今日將那藥王鼎給了他便是,待得我等脫困,自會上報朝廷,朝廷必會派出高手追捕此人,這真武殿囂張的了一時,又能囂張一世么?”
“是這個道理呀!藥王爺,算了吧,便將那東西給了他,想必他也不會再為難咱們了,剛才算我多生了一只耳朵,不小心將您的話給聽了去,我再多嘴說句不好聽的,既然您已要尸解離世,那就算不為自己想,也該為您門下這些弟子們想想吧?!?
“對呀,對呀,藥王爺,何必堅持,我看您也撐不住太久了,我們可不想死呀!”
以梁勇等人為首的眾人在一旁七嘴八舌地勸說個不停,若非自知實力不如對方,看他們那樣子,許是都打算直接上前逼宮了,況且剛才孫思邈自己也說了,他已是大限將至,活不了了,那現在還需要跟一個死人太過客氣什么,若他還有幾十年好活,他們倒也不至于這么說話,所謂樹倒猢猻散,大概就是這么個道理了。
不怪他們太現實,要怪,就怪你藥王谷懷璧其罪吧,有人甚至已經開始在想,待得此番事了,是否要將藥王谷三山直接以朝廷的名義封禁,再好生尋找孫思邈可能留下的丹爐與丹藥等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