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頭及腰青絲沒了束縛,自然地披散下來,頓時教她少了幾分比世間男兒也不逞多讓的英氣,卻多了幾分獨屬于女兒家的嫵媚,少了外衣的遮掩,哪怕被層層繃帶緊緊包裹,卻也依舊難掩其胸口處壯麗的風光。
真可謂是“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顏”,縱使稍顯狼狽,卻也依然無礙她那絕美的風采。
只不過,眼下無論是他人,還是趙瑾自己,都沒那心情再去管這些細枝末節(jié)之事。
因為就在剛才,對手那不知其姓名的赤金色火焰,竟輕而易舉地便將她打出的南明離火所吞噬,甚至差一點將她也給卷了進去,這無疑是給了她巨大的震撼感。
身為真武殿的少主,又被那懸鏡司列為人榜第二,她所修絕學,自然也是全本的天品真經(jīng),可為何對手竟能在同等修為下對自己產(chǎn)生全面的壓制,這簡直太過匪夷所思,已經(jīng)顛覆了她的常識。
同為天品真經(jīng),除非對手在修為上有著絕對的優(yōu)勢,否則互相之間可沒有純粹的克制關(guān)系,譬如無心所修霜月真經(jīng)雖是極陰極寒之法,卻不會克制她至陽至剛的南明離火,同樣她的南明離火也不會對霜月寒氣產(chǎn)生任何克制力。
武人之間的戰(zhàn)斗,本就沒這么簡單,絕學也只是其中一環(huán)罷了。
只不過,這南明離火乃是她一向引以為傲的拿手絕技,往日對敵,但凡是施展出這等霸道的神火,在同境之中便絕無對手,這也導(dǎo)致了她并不像李輕塵這樣曾主動吸納百家之長,融入己身,故而對敵手段其實十分單一。
摒棄雜念,專修一道,以一火破萬法倒也沒錯,畢竟大道三千,條條可登頂,只要最后能夠走到最高處,那不管是從平坦大路上來的,還是走的偏僻小徑登山,其實都沒區(qū)別。
只是眼下都還在登山途中,哪怕是一點小問題,也會被無限地放大,眼看自己的絕技南明離火被對手完全壓制,她頓時就陷入了無計可施的尷尬處境中。
趙瑾望著眼前其實同樣驚訝的少年郎,她的臉上,頭一次出現(xiàn)了絲絲看不清方向的迷惘之色。
聽到身后有動靜,圓滾滾得就似一個火紅色肉球般的趙奴一下分心回了頭,看到趙瑾披頭散發(fā)地站在遠處,就連上衣也被燒了個干凈,露出底下的女子褻衣,顯得有些無助的可憐模樣,頓時驚呼道“少主!”
吼完這一聲,他想也不想,便趕緊返身朝著趙瑾奔去,他緊咬牙關(guān),暗道自己就算是死,也要替少主擋下那少年一拳,給少主盡量拖延時間逃走!
但他這一跑,原本與他呈夾擊之勢進攻的劉不苦就遭了秧。
也不知對面這長安鎮(zhèn)武司的臭小子到底修煉的是什么品秩的絕學,這一手劍法是既凌厲,又飄忽,看似毫無殺氣,實則招招皆指要害,忽如毒蛇吐信,忽如仙人指路,出劍毫無定式,完全是隨心而動,旁人看了,連個規(guī)律也琢磨不出,簡直是聞所未聞!
而更讓此刻一臉愁苦之色的劉不苦所無法理解的是,對方明明就對他的刀法完全不熟悉,卻總能在出招的時候,極為精準地找到他刀法中的破綻,然后予以反擊。
這還怎么打?
尤其是趙奴這死胖子突然撂擔子一跑,劉不苦不由得也跟著分了下心,然后緊接著右手手腕處便是一痛,讓他差點連手里的刀也握不住,再看那少年手持長劍,已經(jīng)飛身直刺自己心口,已經(jīng)完全被嚇破了膽的劉不苦,當即拋下對手,轉(zhuǎn)身就逃。
連劉不苦自己都不得不承認,打從數(shù)月前他離開長安城的那一刻開始,他就再也不是當年那個無所畏懼的孤傲刀客了。
兩個對手一下子跑了個干凈,沈劍心卻也未浪費時間再去追擊,因為他向來就不是容易驕傲自滿之人,相反,先天患病,心知自己唯有加倍努力才能趕上他人的沈劍心,其實遠比同齡人來的更為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