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逃嗎?
趙奴低下頭,竟真的開始猶豫了起來。
逃,無疑就是背叛,不說真武殿事后會不會追不追究此事,就連他自己也會由衷地感到恥辱,身為一位敢與天斗,與地斗,與人斗的武者,身為少主手下的最忠心的仆人,竟然一遇強敵便臨陣脫逃,把自己主子丟下,這算什么?
更何況
這次若真的逃了,那么他這顆本就已經(jīng)布滿裂紋的武膽,恐怕就真的要徹底破碎了呀,那么他此生都將無望上三品了。
生,還是死,這是個問題。
正在這時,李輕塵突然一腳前踏,握緊拳頭,一拳便朝著武真一迎面打去,金色的烈焰,如同長蛇一般,一圈又一圈地盤繞在其右臂之上,襯托得他猶如天神下凡一般,不怒自威。
“你可真是聒噪得很!”
武真一轉過頭,看向已是近在咫尺的李輕塵,絲毫沒有防御或者反擊的想法,反倒是嘖嘖笑道“輕塵老弟,哪有人一上桌,便朝著最好吃的那盤下筷的,好東西肯定要留到最后嘛,你暫且等等,不必著急送死。”
說著,他便伸出右手,舉起食指朝著對方輕輕一點,李輕塵整個人的速度驟然間慢了百倍不止,雖然仍舊保持著出拳的意思,可動作卻好似烏龜爬爬一樣可笑。
李輕塵滿臉愕然之色,因為剛剛隨著對手隨便一指,他感覺瞬間便有一股極其龐大的力量壓在了自己的身上,那從自己每一寸肌膚上傳來的壓迫感,是那么的真實,再往前的時候,就好像有無數(shù)的手正死命地拖拽著自己,就連最尋常的抬腿邁步,都是那么的困難。
這不由得讓他記起了自己的童年時光,那時候老辛為了鍛煉他,曾將一袋袋沉重的鐵砂綁在他的身上,那時候的他,也是同樣的感覺,只覺得自己一舉一動都備受限制,就連抬手都是那么的困難。
這,就是他的天賜武命么?
武真一轉過頭,望向眼前臉色無比凝重的眾人,用左手托著自己的右手手肘,朝前一一點去,語氣輕佻得好像根本就不是在戰(zhàn)斗,而是跑出來春游一般輕松。
“這第一個,該拿誰開刀比較好呢?”
已重新將那滿頭青絲扎起,此刻英姿颯爽,更不讓男兒分毫的趙瑾不由得冷哼一聲。
“不知所謂。”
“唰!”
半透明的火焰洶涌而出,在其脊背之上,兩道一丈長的羽翼就此展開,美奐絕倫,而她只是輕輕一扇,瞬間便已經(jīng)消失在了原地,那無形的壓力也不能阻礙其分毫!
一個干凈利落的翻轉,趙瑾凌空一腳砸落,猶如當頭重錘!
未曾想,那武真一竟然不閃不避,只是面帶微笑地站在原地,甚至連手都沒有抬起,完全是任由那蘊含著一絲南明離火之威的一腳砸在了自己的頭上!
“嘭!”
如撞鐵壁,堅不可摧!
下一刻,在趙瑾驚駭欲絕的眼神中,武真一揚起頭,不屑一笑。
“懸鏡司的人還真是一群酒囊飯袋,自稱視線遍及九州,可最后竟連輕塵老弟這等人杰也遺漏在外,反倒是讓你這廢物位列第二,來,告訴我,你們真武殿究竟給了他們多少銀子?”
說著,不等趙瑾開口回答,更不讓她安然撤離,便直接伸出一只手,一把抓住了她依舊擱在自己頭頂?shù)挠彝龋赃呉粨],好似掄棍子一樣,將她硬生生砸落在地!
“嘭!”
武人千錘百煉的肉身與結實的地面正面相撞,竟將底下那堅硬的山石都一并震得龜裂開來,而被砸落在地的趙瑾亦是將一口殷紅的鮮血噴出,來不及查看自己身上的傷勢如何,其內心已完全被極度的震驚之情所塞滿。
我與第一之間的差距,竟已經(jīng)大到了這個地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