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了和李輕塵年歲相仿的賀季真身上。
此刻賀季真一掃先前的窩囊樣子,鄭重其事地一抱拳,便自然有一股瀟灑寫意的氣勢升騰而起。
“我是,不知兄臺有何指教?”
他沒有否認,因為他根本就不需要否認,既然懸掛了腰牌,就不怕你看出來,因為在長安,就沒有人敢找他們鎮武司的麻煩。
李輕塵趕緊擺了擺手,有些尷尬地說道“誤會了,沒有什么指教不指教的,在下李輕塵,打幽州過來的,此行來到長安,是為了參加咱們大洛的武道會,只是初來乍到,這長安城又太大,我是實在不知該怎么走去報名的地方。”
大洛武道會與一般的士子科舉不同,后者是層層遞進,由童生開始,再到后面的鄉試,會試,乃至于最終的殿試,一路都有記錄,如果是從各州府過來的,按照大洛的規矩,直接交由當地官府代為報名即可,換句話說,他們可以提前報名,然后人再過來就行了,而真到了開考的那一天,也有專人引路,或者與其他人結伴同行,絕對不怕找不到地方。
可武道會有一個硬性的規定,那就是參與者必須得是十八歲或以下的武人,故而還有“摸骨斷齡”這么一套復雜的規矩,是為了防止有人超過了規定的年紀還來參賽,故而武人們只有到了京城之后,才能去朝廷專門安排的地方報名,這就導致很多剛來長安城的人不問路根本就不知道該怎么走。
大洛王朝對于地圖的管制又極其嚴苛,尋常人家收藏山水地形圖都是重罪,更別說這種天子臥榻之地了,如果不是久居于此的長安百姓,每個人到了這里都會迷路,這是不可避免的事。
賀季真聞言,頓時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顯然,李輕塵這種情況他沒少見,所以當即一拍腦門,很是熱情地道“這個好說,地方其實離著這邊也不算遠,我帶你過去便是。”
李輕塵趕忙抱拳,裝出十分感激的樣子道謝。
“這可真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如此,那便多謝兄臺了!”
問路當然是一方面,不過趁機結交這三人才是真正的關鍵,現在混個臉熟,之后才好加入長安司不是,而且趁機也可以對他們摸摸底。
都說長安司實力只在洛陽司之下,而后者是因為有一尊公認天下無敵的大洛武神,故而可以壓過長安司一頭,如果拋開這一點,長安司應該是天下十九座鎮武司之中最強的一個。
但這一點幽州司之人是向來都不服氣的,在那幫老油子們看來,除了幽州司以外,其他各司的武人每天吃著蜜糖吹著風就是一天,怎么能跟他們這些天天與人廝殺的武人相提并論呢,而李輕塵也被這種想法所自小影響,雖然明知道不能輕視對方,但還是忍不住有此一想。
雖然那位來自異域外邦的金發少女和眼前的白衣劍客都是世所罕見的武道天才,但有一個最簡單的常識,那就是武人的修為品級并不完全等同于戰斗力。
想那幫幽州司的老油子們個個都沒有修煉過頂尖的絕學,甚至就連覺醒了天賜武命的也很少,但真要打起來,三個同境界,但廝殺經驗不多的武人一起上基本都是白給,所以他倒是很想知道長安司這幫人的戰斗力。
這位叫賀季真的小老弟,似乎連六品都不到?
兩個第一次見面,而且人生境遇也截然不同的同齡人卻是言談甚歡,那邊的金發少女也已經結完了賬走了回來,在看到李輕塵的一剎那并無絲毫驚訝,以她的本事,就算吃東西的時候太過投入,沒有注意到一直在旁邊默默觀察自己的李輕塵,可剛才也將一切都聽得一清二楚,所以當下只是一拍自己那沉甸甸的胸脯,主動請纓道“那我陪季真一起,小裴,你去忙吧,無需擔心我們!”
卻不想,旁邊的白衣劍客裴旻直接否決了她的想法,然后不冷不熱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