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那家小面攤之后,一路上,本就心存試探之意的李輕塵主動與賀季真談論了些各自的情況,但都僅限于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這二人都是聰明人,再加上又是初次見面,但凡是涉及過深的問題,李輕塵一概不會問,就算是問到了,賀季真也不會正面作答。
不過倒的確如賀季真所言,大洛武道會報名的地方離著并不遠,兩人這一路走來,才過去半柱香多一點的時間,便已經來到了此行的目的地,而李輕塵其實也早已預料到了會是此處。
前方宏偉的建筑哪怕只單看正門這一邊,就遠比幽州司要來的更為闊氣,長安司占地之巨大,就宛如一座小型城寨一般,城墻塔樓,皆一應俱全,建筑通體為玄色,遠遠望去,便給人一種冷寂肅殺之感,一般人到了這門前,只怕連上去扣門的勇氣都沒有。
大門的正上方,有一塊太祖皇帝親自提筆寫就的御賜牌匾就高懸于此,五個古樸而大氣,哪怕歷經百余年的風吹雨打,時光腐蝕,卻依舊清晰可見,神采飛揚的燙金大字銘刻其中。
長安鎮武司!
古老厚重的氣息撲面而來,這是大洛第一座鎮武司衙門,由凌煙閣內存有畫像的開國功勛們傾力打造,歷經百年風雨,鎮壓一國武運,至今仍屹立不倒。
光它的名字,便已經是一個可以大書特書的故事,而這一百五十余年間在這里所發生過的人與事,無需添油加醋,只需實事求是,便是一部可歌可泣的長篇史記。
任憑是誰第一次到了這里,都會被這股無形之中的氣勢所震撼住,而這就是長安鎮武司的底蘊!
賀季真轉頭看向了身邊因為震撼而已經陷入了呆滯之中的李輕塵,善意地笑了笑,然后在一旁伸手指引道“請隨在下走這一邊來,李兄,恕我直言,你可真是走運,由于這一屆武道會的獎勵過于豐厚,吸引了太多武人前來,所以不得不提前終止報名,今天就是最后一天了,還好趕上了。”
李輕塵在一邊下意識地點了點頭,同時還不忘直愣愣地望著眼前長安司的玄鐵大門。
這大門的樣式也極其特別,跟一般的門不同,它并非是從左右分開,而是上下分開,只有當一顆威武的黑色獸頭上下咬合到一起,才算是關上,而當獸頭上下分開消失,便算是打開了,這就說明光是長安司的正門口底下都是有機關的,無形中便更加給人以威懾之感。
因為只有看不見的,才是最可怕的,有時候適當地泄露一點自身的底蘊,便可以省卻很多潛在的麻煩,不得不說,長安司當初的建造者,一定很懂人心。
兩人順著面上整齊地鋪了一層青灰色石磚,可容六馬并行的大路一直走到了長安司正面的一道偏門處,李輕塵這才發現原來排隊的地方在這里,因為在他的前面現在還有不少人正等著呢。
之所以清楚這幫人一定是來參加大洛武道會的,是因為這里既有那鑲嵌著鼻環,皮膚就跟黑炭一樣粗糙的西域人,也有那面相看著與中原人區別不算太大,但只要一張口就會露餡的倭國人。
賀季真眼看已經到了地方,趕緊一抱拳,語氣有些歉意地道“李兄,就是這里了,不過十分抱歉,在下也無權幫你插隊,還需要李兄在此靜心等待片刻。”
李輕塵聞言,趕忙擺手道“賀兄言重了,李某多謝賀”
一個“兄”字還未說出口,只聽得隊伍的最前方突然傳來了一道渾厚的怒吼聲,語氣聽著很是憤怒,但口音卻是一聽便知道不是他們大洛王朝的人。
“你這狗雜”
話音未落,便見一道黑影從里面直接越過了人群橫飛了出來,而還不等那道黑影落地,李輕塵的面前一花,便已經出現了一個穿著黑衣的中年漢子。
此人長得不算高也不算矮,臉型狹長,下巴上布滿了唏噓的胡渣,眼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