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的月光下,街道上的局勢卻是忽然變得混亂至極。
突然出現,不知其來歷的神秘少年一人單獨立于旁邊的屋檐上,先前三次出手,兩次是破了蜃羊的幻術,一次是逼得毒鼠撤去了自己的天賜武命,使得原本渾身麻痹不能動彈的李輕塵成功掙脫了束縛。
可他又偏偏不下死手,亦不主動追擊,那樣子仿佛就只是一個獨立的局外人,可他偏生每次出手都落在靈猴等三人的要害處,害得他們苦心構建起來的大好局勢頃刻間便完全崩潰。
而這邊的李輕塵雖然被靈猴等人合力重傷,可他的實力本就遠強于靈猴,先前在客棧換傷只是故意示弱,而在戰勝張藏象之后,他的實力更上一層樓,剛才一下脫離了掣肘,立馬抓住機會卸了對方手上的雙刀,之后場面就變成一邊倒了。
生得一副侏儒模樣的毒鼠,站在一旁也只有躲閃劍氣的份,他雖有五品大成的實力,但并不擅長正面搏殺,殺力有限,甚至還不如一般五品入境的天才,眼下面對這些無影無形,偏生鋒利得讓他無比畏懼的劍氣,只能躲閃,無力反擊。
至于遠處的蜃羊倒是有心想要幫忙,可他也不是擅長正面搏殺的類型,而圓光法術一出手便會被那些劍氣給攪碎,惹得他只能在一旁驚怒交加的喝問道“你究竟是何人?為何要阻我等行事?”
劍眉星目,英俊非凡的黑衣少年聞言,只將自己手腕翻轉,倒持長劍,場中那一道道凌厲的劍氣頓消,他仰頭飲下一口酒后,瀟灑地一抹嘴,笑著道“路見不平事,自當拔劍相助,在下只是一個看不慣以多欺少的普通劍客罷了。”
這話說了等于沒說,蜃羊聽完,忍不住咬牙切齒地罵道“臭小子裝神弄鬼。”
說罷,他便又想故技重施,再度施展圓光幻術迷惑對方,卻不想,那少年提著酒葫蘆,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笑著道“老兄,你就別白費功夫了,我這雙眼睛呀,什么都能看穿,你的幻術,對我無用。”
蜃羊聞言,禁不住大吃一驚,想他自學藝成功下山之后,在江湖上縱橫來去,同境之中,罕有敵手,就算是遇上了打不過,但以幻術遮掩,也可以輕松逃掉,若不是有這份本事,他也不至于能被國舅爺收為義子,怎地今天是遇上了命中克星了不成?
正在這時,那原本正在仰頭飲酒的少年突然一個翻身飄下,而在同一時間,竟有一道犀利的黑影瞬間擊碎了他剛剛所站之地,碎磚爛瓦,落了一地,互相碰撞,頓時發出了清脆的“噼啪”聲。
“殺!”
陡然來襲的黑影瞬間便與早就震怒不已,只是苦于一人不敢獨自上前的毒鼠一同攻向人還在空中,無從著力的黑衣少年,至于蜃羊,則趕緊施展法術,去救援已經毫無反抗之力的靈猴。
就在剛才,李輕塵是真真切切的已經起了殺心,泥人尚有三分火氣,他又不是菩薩心腸,豈能任人如此欺凌?
想他自小長大的幽州,本就是整個大洛王朝最亂的一塊疆域,在他們幽州,那真是人命如草芥,一言不合,即可殺人,而他們幽州司的人,對敵的時候也從來沒有手軟過,他先前的隱忍算計,不過是想著初來長安,實力不濟,人生地不熟的情況下,所必須做的事罷了,但這幫人居然這樣在長安設局伏殺自己,又豈有繞了他們的道理?
可正在他單手拎著已經完全失去反抗之力,甚至連一身護體真氣都被打爛的靈猴,準備用對方剛才所言之法,直接扭下他整顆腦袋時,眼角余光突然瞥見旁邊竟不知何時,來了一只口中布滿了尖牙利齒的猙獰獸頭,大口地咬了過來,他不知對方來頭,不敢硬擋,趕緊朝著旁邊閃身一避,可就在他退走的路徑上,眨眼間便出現了數十把鋒銳的飛刀,朝著他一起殺來,李輕塵無奈之下,只得先松開了拎著靈猴的手,一個靈活的翻身,落在了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