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本以為自己就是那最后贏家,只待取走《天魔化血功》后,便是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人生未來將要有大不同的胖頭陀,還是連受十三掌后,全憑著一口不甘心氣強撐著,才并未徹底身亡的千手無常孟良,以及早已沒了那繼續搶奪無上絕學的心思,只待與妻子死在一處的周宇,不約而同地扭頭看向了突然從本不該有外人在的鹿家祠堂中走出的三人。
聽到胖頭陀的質問聲,魔羅左手背在身后,探出上半身,用右手指著自己的鼻子,笑容無比的燦爛。
“禪師在說些什么呀?這一切,不都是禪師你做的么?難不成這些人是我殺的嗎?禪師你可別怪胡亂栽贓呀,在下只是區區七品武人,可打不過這么多武林高手哩。”
胖頭陀用獨眼死死地盯著他,咬著牙,一字一頓地道“還請前輩不要再說笑了,就算是死,也請讓我死個明白。”
他根本就不愿意去相信,或者說他的自尊讓他不愿意承認自己竟然被區區一個下三品武人給耍了,不過再一想,剛才一眾人中,唯一逃過一劫的,其實也算是個下三品武夫,心中念頭升起,差點沒氣的噴出一口老血。
魔羅輕輕地搖了搖頭,懶得再去逗弄對方,不過語氣依舊輕佻,帶著他獨有的那種玩世不恭的氣質。
“浪費了這么久的時間,結果就只引來了你們這群廢物,實在是無趣,看來下次咱們還得玩的再大點才行,不過嘛,倒是碰見了個極有趣的人,也算是意外之喜了,反正咱們三個只是出門躲災嘛,你說是吧?”
他轉頭望向身旁的公輸恨,用手肘輕輕地撞了撞對方腰側,就好似一對正在談笑的老友,而后者只能木然地點頭。
胖頭陀見他終于正面承認了這一切皆是他的算計,頓時又是憤恨,同時又覺得無比的悲哀,百感交集之下,最終還是忍不住問出了他心中最大的疑惑。
“敢問前輩刻意設計此局,所求到底是為了什么?難不成在我們這些人里,有前輩的仇人么?”
在胖頭陀看來,這世上的每個人,不管是做什么事,都總是會有一個理由,而對方既然如此處心積慮地算計他們一干人等,那總也是有所求的吧,而他眼下所能想到的理由,無非也就是復仇一類的了。
卻不想,魔羅左右看了一眼后,皺起眉頭,很是疑惑地反問道“仇人?什么仇人?”
隨即他又做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一拍腦門,擺擺手,笑瞇瞇地道“禪師你想岔啦,我豈會跟那些人一樣無趣,這些事,不過隨手為之罷了,真要問個為什么的話,無非就是我覺得有意思而已。”
“我往路邊丟了一塊聞著香,吃著硌牙的石頭,然后有一群野狗自己聞著味兒過來了,它們還當那是塊肥肉,聚在一起為了搶一塊石頭而互相撕咬,咬得彼此遍體鱗傷,你不覺得這件事很有意思嗎,你可不知道剛才我憋笑憋得多辛苦呢。”
“哦,對了,關于這血魔老祖的靈感呢,只是我先前在十方鎮魔獄里待著的時候,隔壁牢房里那老頭兒一直自稱什么血魔老祖,沒事就喜歡找我絮叨個不停,念得我都要煩死了,所以當我從牢房里出來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這聒噪的老頭兒給殺了,但是呢,我這人畢竟心善嘛,就想著再幫這老頭兒再揚揚名吧,也算是一種補償了,希望他在陰間知道后,也能時刻感激我呢。”
魔羅一邊侃侃而談,一邊伸出手,指向那座雕刻有天魔像的石臺,朝著胖頭陀咧嘴笑道“怎么樣,我旁邊這位兄弟的雕刻手法還不錯吧?畢竟他祖師爺就是木匠出身嘛。
一席話聽完之后,那胖頭陀整個人都已經呆住了,心中既是震驚于這年輕人話里話外所透露出來的一些訊息,同時更是驚訝于他對于這件事的態度。
就只是好玩而已?
莫非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