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中各處街頭依舊是人潮涌動,絡繹不絕,番邦胡人,外地商販,齊聚于此,繁華之處,千古未有。
畢竟不管事情鬧得再大,老百姓們也得討生活不是,再加之隱世千年的魯班門與朝廷合作建立的新衙門配合工部匠人,迅速將那一戰(zhàn)被波及損毀的坊市街道一一重建,座座新屋拔地而起,條條街道寬敞規(guī)整,華美之處尤甚當初,故而城中百姓們關于那一日的黑暗記憶,也隨之被一并抹除,再無人提起。
那一日損失極其慘重的長安鎮(zhèn)武司中,業(yè)已沒了當初愁云慘淡的氣象,而是多了一種朝氣蓬勃,欣欣向榮的味道,煙火人間氣愈加濃郁,好似得到新生。
四季之秋,既有秋風蕭瑟,草木枯黃的肅殺氣象,亦有麥子金黃,果實累累的美好景色。
雖然那一日有大批盡忠職守的武侯們陣亡,導致長安鎮(zhèn)武司元氣大傷,實力跌至谷底,但之后在裴?f等人的大力推動下,長安鎮(zhèn)武司短暫地開放了那據傳藏有三千絕學的龐大武庫,并且降低了招收武侯的門檻,這便讓大批年輕武人得以有機會加入長安鎮(zhèn)武司中任職。
既是無奈之舉,亦是一場豪賭,裴?f知道,未來的事,誰也不敢篤定,在很多時候,你只能選擇去相信,這樣才能搏來那一線可能,如若什么都不做的話,那就連那一線可能也沒有。
縱使這幫人眼下還不能挑起大梁,可他們勝在年輕,而且既有天賦,也有毅力,只要能給他們足夠的時間成長,好生培養(yǎng),將來也未嘗不能成為鎮(zhèn)武司的中流砥柱,繼承先輩們的遺志,繼續(xù)守護大洛。
最后就連林慕白與裴氏兄弟這等出身世家豪閥,背景不凡的年輕武人都加入了長安鎮(zhèn)武司,他們當然不缺頂尖的絕學與趁手的兵刃,乃至于其他修行資源他們也是要多少就有多少,之所以會這么做,實屬無奈之舉。
野心勃勃的國舅爺楊釗蒲借長安一役中,朝廷丟了大臉為由頭,極力斥責長安鎮(zhèn)武司與十方鎮(zhèn)魔獄兩座衙門的不作為,借此討好了皇帝陛下,并在長安城中扶持起了一座新衙門,雙方攪合在一起,又得陛下信任,大肆放權,地位可謂是如日中天。
這等朝廷新貴上位之后,擠壓的也是他們這些老牌貴族們的利益,故而哪怕只是為了抗衡對方,他們也不得不加大支持長安鎮(zhèn)武司的力度,如此一來,倒是幫助長安鎮(zhèn)武司在短期內緩解了壓力,不過隨之而來的更深層次的問題,亦是不少,只不過暫時他們是無力再去考慮了。
包括沈劍心這位俠肝義膽的渝州少年,在營救無心的計劃接連被長安鎮(zhèn)武司與修為盡失的李輕塵所拒絕后,心灰意冷的他,本打算就此回去渝州老家,之后竟也在裴?f的請求下留了下來。
冷靜下來之后,少年也漸漸理解了裴?f當初為何會拒絕營救無心,不是不愿,而委實是有心無力,事分輕重緩急,他裴?f必須得考慮大局,這也是任何一位領導者之所以總是會面臨責難的地方,因為任何一個深思熟路之后的決定,都不可能兼顧到每個人,很多時候,少部分人的犧牲是必須的。
說回裴?f本身,以他如今的修為,本該是繼續(xù)默默修行,積累底蘊,開始準備閉關晉升上三品,結果一戰(zhàn)之后,亦師亦友的前輩身死,他卻因為其臨終遺言而不能替他報仇不說,其他人也是死的死,傷的傷,這管事的任務反倒是落到了他的身上。
面對朝廷那邊的責難,得他去負責挨罵,之后又要頂著來自長安鎮(zhèn)武司內部的壓力,開放武庫,破格招收新人,累死累活之后,兩邊不討好,連自身的修行也要被拖累,在這種情況下,他哪里還有心力再去研究營救一個甚至不是他們長安鎮(zhèn)武司正式成員的人。
說句不好聽的,如果換做是他裴?f被人給抓走,那他寧可剩下的人都不要來救他,這樣還能少些傷亡,畢竟如今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