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日當空,萬里無云,真武山貪狼峰上,身穿白衣,腳蹬白靴,面容冷冽更比秋風寒三分的無心腳踩狼首,身后一件上繡斗大貪狼二字與一顆閃耀星辰的黑白披風迎風飛舞,獵獵作響。
狼首雕像之下,足足有三十六位黑衣人單膝跪拜在地,垂頭叩首,恭敬至極,人人臉上皆戴白色面具遮掩面容,上刻嘯月狼頭,處處透露著一種孤傲而霸道的氣息。
眾人同時抱拳,朝著上方的無心齊聲高呼。
“貪狼大人,神威無雙!”
正在此時,從底下的山道上,突然走出了一位雙眼雪白如蒙白翳,頭戴一塊黑色方巾束住滿頭銀發(fā),黑袍上繡著百鬼夜行圖的花甲老人,于貪狼峰上負手而立,氣度不凡,在無心看過來的瞬間,朗聲大笑道“貪狼星君果真是少年英才,老朽佩服至極!”
狼首雕像上的無心向外邁出一步的同時,便有一座湛藍色的寒冰階梯憑空生出,接引他從上方一路走下,落地之后,他一展身后披風,語氣清冷,似有質問之意。
“得右護法令,貪狼部將護送郎中前往藥王谷爭奪藥王鼎,不知何時可出發(fā)?”
原來,眼前這花甲老人,竟就是那位在江湖上兇名赫赫,所創(chuàng)三蠱堂的風頭之盛,幾可與那藥王谷分庭抗禮,自稱醫(yī)毒雙絕,神鬼莫測的鬼郎中!
卻不想,老人只是微微一笑,然后便道“老朽自然是隨時可以,不過前些日子有一人自稱是貪狼大人您的故人,前來找到在下求醫(yī),不知貪狼大人您是否熟識。”
言罷,從他身后突然又走出一人,身材高大,虎背狼腰,體態(tài)完美,顯然是在煉體三境中下過苦功,此人生就一張威武不凡的國字臉,濃眉大眼,氣勢極足,不是那惡虎楊寅,卻又是何人?
只不過他此刻裸露在外那條右臂竟看不出絲毫曾被人以蠻力生生扯斷的跡象,上面更是繪制著一條條奇異的紫色花紋,好似咒印,整個人雙目無神,就仿若一個提線木偶,呆呆地站在鬼郎中身側,一言不發(fā)。
無心望向楊寅,腦中記憶浮現(xiàn),隨即不咸不淡地道“本座的確見過這廢物,此人在長安之時,曾三番兩次地找過本座的麻煩,不過是因為長安鎮(zhèn)武司在,才數(shù)次饒他一命,沒想到他倒找到這里來了。”
鬼郎中聞言,眉頭輕輕一挑,兩只雪白的眼睛緊緊地盯著無心,語氣幽幽地道“哦?原來此人跟貪狼大人竟有舊怨,那倒好了,剛巧在下已將此人制成萬毒傀儡,這便當做是臨行前的小禮物,贈予貪狼大人吧!”
無心眉頭微蹙,心中突然升起了一種莫名的傷感,卻被他強行壓下,略微猶豫了一下后,便直言拒絕道“本座手下,不需要廢物,若郎中準備好了,便即刻出發(fā)吧!”
鬼郎中微微躬身,長揖及地。
“如貪狼大人所愿。”
時值深秋,道路兩旁,落葉遍地,秋風肅殺,一派萬物凋零的落魄景象。
兩州交接之處,寬闊平坦的官道大路上,正有一輛稍顯破舊的小型馬車靜靜地沿著前路而行,壯碩得就像是一頭戰(zhàn)爭巨象般的張藏象一言不發(fā)地坐在前面駕車,無需揮鞭,兩匹瘦馬自然不疾不徐地朝前行進。
很顯然,這是因為待在后方車廂里的那兩人并不著急趕路所致,當然,載著張藏象這么重的客人,怎么也快不起來就是了。
后方狹小的車廂中,武真一索性雙手墊著腦袋,直接躺在了地上,倒是孔秀在一旁依然是正襟危坐,這卻是圣人世家的家風使然,日常的一言一行,無需任何人監(jiān)督,依然有規(guī)有矩。
望著腳邊武真一那一副憊懶的模樣,孔秀忍不住小聲埋怨道“你呀你,闖下了那種大禍,還讓小象慢些駕車,莫不是真不怕被那幽州司的人給追上?到時候你我這身份可未必管用哩。”
就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