鑼鼓敲,鞭炮鳴,辰時一到,喜慶的氣氛便迅速傳遍了整個清源郡城,東南西北,大街小巷,城幾乎所有百姓都已從家里跑了出來,站在門口,翹首以盼,一臉喜色地等待著舞龍隊伍的到來。
一共四支隊伍,同時從城中心的醉花樓出發,然后逛遍整個郡城所有的街道,最后再在港口碼頭處匯合,進行最后的儀式,等待德高望重的城中長者對海宣讀完祭文,再將祭祀的東西部丟入海中,又有城中四方勢力的領頭人上前敬完香,才算完,這就是每年一度的龍王祭。
不算龍頭,光是那五彩龍身都長達三丈多,由八名漢子撐著桿子,跳躍舞動,模仿那長龍蜿蜒,招搖過街。
舞龍的隊伍可不僅僅只是這么幾人,在他們身后還各自跟著一支樂隊,一隊六名樂師,中氣十足,搖頭晃腦地敲鑼打鼓,吹奏不停。
最后,則是兩名戴著奇怪頭盔,身上披戴著紙糊的盔甲,打扮成“蝦兵蟹將”的人,其中蝦兵持兩股叉,蟹將持大錘,不過都是紙糊的,并無戰斗力。
二人一起,合力提著一個敞開的大布袋,一路上遇見的百姓,都會摸出早已準備好的銅錢,在手心搖晃幾下后,心里念叨著自己的愿景,乞求龍王保佑,然后再投入袋中。
還有那蹦蹦跳跳的小孩子,也都成群結隊地跟在隊伍后面,一起走街串巷,興奮之情,然不輸上元節。
黃家名下的客棧門口,李輕塵伸手扶了扶斗笠,選擇直接迎了上去。
“都準備好了嗎?”
趙瑾道:“自然。”
李輕塵有些不放心,又問道:“你究竟有多少把握?”
趙瑾“啪”地一聲合上了手中折扇,微笑道:“與其問我有多少把握,倒不如問問你自己有多少選擇。”
李輕塵無言以對,或者說就連他自己也清楚,對方說的有道理。
都已經臨到頭了,還來問這種沒意義的問題,委實是因為太過憂心,或者說正因為沒得選,才會慎之又慎,不厭其煩。
從時間上推算,距離老爺所言的一月之期,如今也就只剩下寥寥七天,如果最終找不到萬年玉髓,那么血毒一旦再度迸發,李三三必死無疑,而這一次,可沒人會再來幫他了。
正如趙瑾所言,自己根本就沒得選,眼下唯有相信她而已。
話雖是對著趙瑾在說,但無心卻不去看趙瑾,只是死死地盯著李輕塵,語氣依舊冷若冰霜,讓人聽了感覺十分刺耳。
“叫上他,不怕壞事么?你可別忘了,他是我們的敵人!”
李輕塵聽得明明白白,卻也懶得理會,因為他也清楚,現在的無心,并非是真正的無心,而是被摩訶心經改變了心智的人,自己又何必與他爭執。
只不過,趙瑾可不會跟林曉棠一樣慣著他,而是當即譏嘲道:“若是貪狼大人實力足夠,我又何苦冒著風險,另尋幫手呢?”
無心聞言,臉色忿怒,一下子轉過頭,死死地盯著趙瑾,殺氣畢露。
“你!”
趙瑾雙手負后,毫不畏怯,反倒是繼續譏諷道:“我?我怎么了?若是沒有我,貪狼大人打算怎么弄到船?靠殺,靠搶,還是靠威逼利誘?我再問問貪狼大人,這一船的人若是陽奉陰違,帶著貪狼大人在海上繞圈,貪狼大人屆時又當如何?既然貪狼大人不喜歡管事,那么就不要隨便質疑我的決定。這一次,我為主,你為次,給我記好了,記清楚了,省得之后再犯,我可就沒這么好說話了!”
無心對前半段話無言以對,根本就不知該從何反駁,但后半段話卻激怒了他,卻不好發作,最后只是恨恨地道:“若不是受天鴻大人所托,今天便定要與你分個生死!趙瑾,等取走了那東西,回到真武山,本座定要為今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