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握著名為“流狐”的細長倭刀,就連穿著打扮也像極了那倭國武士的水亂風御風而來,一直逼近到李輕塵三丈外方才停下。
他饒有興趣地看著李輕塵,更準確地說,是盯著李輕塵手臂上正在迅速愈合的傷口,很是驚訝地道:“我未曾聽過這么厲害的絕學,是天賜武命吧?”
李輕塵隨手蒸發掉了身上殘余的海水,上身微微向前傾,如那猛虎作勢欲撲,周身筋骨爆鳴,從上到下,兩百零六塊骨頭渾然一體,好似聽到命令的士兵,儼然是一副蓄勢待發的模樣。
水亂風輕輕一抖手中那柄扁平長刀,刀氣下落,下方海面自然分開,久久不能愈合,他不禁搖頭嘆息道:“卿本佳人,奈何做賊?
竟是在這一剎那動了惜才之心。
水亂風雖然瞧著還很年輕,卻已是一位實實在在的老人了,而人越老,自然也就會變得愈加多愁善感,要親手斬殺這樣一位,應該剛出江湖不久的青年俊才,他難免有些不忍心。
江湖本不應該如此,卻又不得不如此,這千百年來,好像變過,又好像從來都沒變過。
李輕塵神色平靜,朝著對方一抱拳后,不卑不亢地道:“不得已而為之也,請恕晚輩得罪!”
水亂風搖了搖頭,仰天長嘆。
“人生于天地,終葬于天地,倒也不算壞事?!?
李輕塵哪兒會管他什么感慨不感慨的,雙方如今就是最切實的敵人,有著最無法調節的矛盾,彼此之間,唯有一戰,分出勝負,乃至于生死方可解決!
紅煙一起,他身影一動,便已經消失在了原地,一拳打出,剎那間天崩地陷,星河炸碎,一股教眾生同殤的恐怖偉力卻只是撕碎了一道與真人無二的幻影,至于水亂風本人則早已閃到了一邊,口中更是輕笑道:“我曾聽他們說起過你的厲害,又豈會不防?”
所謂的他們,說的自然就是游昌海等人,雙方已經交過兩次手了,對于彼此都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李輕塵這幾招都已被游昌海看過,回來后當然會說給水亂風聽。
水亂風的語氣中并無絲毫殺氣,但他的手上卻毫不留情,李輕塵剛剛搶先施展了紅塵白刃功,再配合天殤拳法打出了勢大力沉的一擊,可最后這一拳卻落在了空處,而這就等于失去了先機,露出了破綻,而水亂風不但是一位正心境的小宗師,而且還是一位早年時常與人拼殺,故而戰斗經驗極其豐富的的小宗師,李輕塵貿然出手,被其抓住機會,就必然要付出沉重的代價!
武人拼殺,多是如此,正面對敵,往往是那先動手的最容易露出破綻,然后被對方一擊制勝。
水亂風一刀斬出,李輕塵哪怕躲得再快,但先機已失,左手手肘仍然是齊根而斷,并且不等他接上,轉眼間便被緊隨其后的刀光給絞成了碎肉,撒入海中。
水亂風一手抗刀,一手叉腰,咧著嘴,笑瞇瞇地問道:“如何?”
李輕塵用余光瞥了眼手肘處,他就仿佛是感覺不到痛一樣,別說大喊大叫了,甚至臉上連一絲抽搐都沒有,手肘的斷口處肉芽鼓動,在涅槃之力的催動下,正在慢慢地生出新肢。
這一幕看得對面的水亂風更為驚訝,他原以為對方最多只是能夠迅速地恢復傷勢,卻沒想到竟連斷肢也可重生,這家伙到底是什么來頭,簡直如同那傳說中不死的鳳凰一般。
“看來,得直接斬下你的頭顱才行!”
另外一邊的戰場上,隨著兩派埋伏于此的人手接連從海中躥出,雙方也已經混戰在了一起。
其中趙瑾迎上了游龍派的門主,游海龍,此人生了個紅通通的酒糟鼻,一頭銀發沒剩下幾根,頂著一顆锃光瓦亮的大光頭,眼神卻是無比的犀利。
此人的真實年齡與水亂風差不多,都已是花甲之年,但他限于修為,卻是個邋遢老人的模樣,遠不如水亂風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