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六月,夏,正是煙雨蒙蒙的時節,可今夜杭州城外的錢塘江畔,卻無煙草風絮的漫漫細雨。今夜的雨,來的是那么的急,不是簡簡單單的蓑衣可以抵擋的。
“孩他爹,趕緊把外面的壇壇罐罐搬進來,這么大的雨,快快!”這是江畔的一戶普通漁家,俗話說,靠山吃山,這漁民自然是靠江吃江了。這罕見的疾風驟雨使得小漁村的人,都獲得了短暫的休憩。
門被猛地打開,雨點噼里啪啦的被風吹進屋內,一位黑瘦大叔,手里拎著幾壇物事快步進來。“你這糟老頭子,快把門帶上啊。”屋內坐著的嬸子一邊抱怨著,一邊起身迅速的把門關上了。大叔已經把幾個壇子都安置完備,坐下慢慢道“這么大的風雨,這是好幾年沒遇到過咯。”中年婦人聽后,也道“這疾風驟雨的,也不知在城里做工的孩兒有沒有事,聽隔壁劉姐說,城里好像已經開始積水了。”
“你瞎擔心什么,那水再大,城里還能比咱鄉下差?再說了,你忘了最近那個嗎?”大叔一邊說著,一邊把自己已經濕透的外衣脫下。旁邊的婦人接過外衣,一聽大叔提到那個,皺起眉頭道“好好地,提那作甚,不過兒子最近確是不回來的好。”一邊說著,一邊把衣服放進內室,嘴里嘟囔道“也不知道這天兒,衣服啥時能干喲。”
屋外,依舊風雨大作,絲毫沒有停歇的意思。良久。
“咚咚咚”,“咚咚”。不知不覺兩個時辰過去了,夜半子時,門外突然響起一陣敲門聲。“孩,孩他爹,你聽到了嗎?”婦人被敲門聲從夢中驚醒,慌忙詢問旁邊的大叔。床上的大叔猛地坐起,披上外套,把燈點上后回道“婆娘,別怕,許是過路的旅人吧。”這時,嬸子也穿好衣服坐起,道“這雨都下了好幾個時辰沒聽了,這么久了,哪會有人,不會,不會是,那個吧。”
“過往路人,想討碗水喝,深夜打擾,還請原諒。”這時,門外的人聲清晰的傳到二人耳里,“聽這聲音,好像是個年輕人,那就不是那個了吧,孩他爹。”婦人聽到這個聲音,好像整個人都輕松了許多,喘了口氣道。
大叔一邊拿著燈,一邊朝門走去,應道“出了那事,就搞得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別自己嚇自己,放心,一切有我呢。”
說著,打開了門,夫婦倆朝門外看去,發現站著一位約莫十七八歲的青衫少年,全身都被雨淋得透透的,但就如此在那站著,依然難掩其風度,看著就像是名門公子,不像是什么壞人。
婦人看清了是個年輕少年,臉上最后殘存的那絲驚懼也消失不見了,起身忙到“快,快進來,這雨下的,淋壞了吧。”
少年聽聞后,閃身進屋,大叔也趕忙關上了門,屋外的雨依然瓢潑的下著。站定后,少年向大叔與婦人深深作揖道“深夜打擾,再次給大叔大嬸致歉了。”夫婦倆,連忙擺手,嘴上說著沒事沒事,讓少年先坐了下來。
三人都坐下后,少年開口道“晚輩姓令,大叔大嬸叫我小令就好,敢問大叔大嬸尊姓? ”大叔忙推脫不敢不敢,道“鄉野漁民,哪有什么尊不尊的,俺姓陳,這是俺家婆娘,令公子,你要不嫌棄的話,先把身上濕衣服換下,小老頭我這還有幾身干凈衣服你湊合下?”
令姓少年聽后,回道“我這滿身濕透滴水的,倒是我忘記了,弄得陳叔陳嬸家里都是水漬了,不嫌棄,不嫌棄,不過不麻煩了,稍等我片刻就好。”說著運氣家傳內功,馭氣游走于背脊陽關穴,胸口玄機穴,腿上五里穴,手臂俠白穴等周身各處,半盞茶時分,衣褲干燥如常,隨后一縷白氣從后腦天柱緩緩消散,那是已將頭發及身體水汽向外逼出。這一手在少年看來再正常不過的事,卻令身邊二老,驚詫不已。
“原來令公子,不是,令少俠乃武林中人啊。”陳叔回過神來說道。令少俠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