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程雨溪之前便覺得這人眼熟,此時見他回了武當屋中,才想起來“我這榆木腦子,這不就是那‘硯青故事’中的胡公子嗎,聽秦師兄先前說,貌似已經把他收在武當門下了?!背逃晗胫?,掏出隨身攜帶的小鏡子,照了照,道“剛剛拜入武當,不認識我,不給師姐打個招呼也就罷了,怎么看到我這個反應,我有這么可怕嗎?”
胡泊然此時內心自是十分驚恐,原因自然也不會是因為見到程雨溪就這么簡單。
話說那劍秀爭首剛剛結束之時,胡泊然見幾位師兄神情不佳,便給祁清圭說了聲,自己先四處逛逛看看,便沒有隨武當一眾回到下榻院落。反而是自己一個人出了梅莊,走到了西湖邊,在小路上晃晃悠悠的走著。
胡泊然身為一個地地道道在江南湖州城郊出生的孩子,雖說自小沒有見過父母,不過這杭州城,從他長大懂事起,也帶著家丁仆人來過不止一次兩次了??扇缃窦依飪H剩下斷井殘垣,如今故地重游,這心境自然也是格外不同。
胡泊然找到了湖邊一處干燥的地方,他雖家中已然敗落,但原來富家公子當慣了的,仍是輕輕地仔細清理了細草與泥土,這才坐了下來。
他看著湖對面若有若無正在舞劍的數道人影,相隔太遠,看不清晰,想是不知道是哪一門派的弟子在那切磋較藝??吹缴舷路w的刀光劍影,胡泊然心中十分羨慕,隨之又想到了先前的悲傷往事。
胡泊然隨手撿起一小粒土塊,重重地向湖中扔去,心下尋思道“你武當妄稱名門正派,也就會欺負欺負我等平頭百姓,遇到真英雄,真漢子,也只能是被打的落花流水?!焙慈幌氲较惹懊非f中的所見所聞,五岳劍派弟子的風采,尤其是令狐聿笙與令狐啟明父子二人的風采,令人不禁神往。
“那位令狐啟明師兄看著年齡好像比我還年輕幾歲,可武功就已經如此了得了,把他們武當派的老大打的是毫無還手之力,兩劍便直接讓其敗下陣來。由此看來,他武當中人也不過泛泛之輩,無甚本事,先前楊師兄兩位估計也是因為在夜里突然被其偷襲,甚至可能是被下毒這才不敵??上У氖牵磺械淖C據,都隨著古月莊變成了一片白地。唉。”胡泊然長嘆一聲,撥弄著身旁的小草。
“那梅莊的主人 ,令狐啟明的父親,想來應該就是如今江湖之中可以主事的人了,如果有機會,可以結識一番就好了。若是有朝一日,我能完成魚目道長的囑托,找到他武當作惡的證據,這樣也能讓這位令狐盟主幫助我報仇,而且看今日的情形,五岳劍派似乎與我崆峒派關系十分親近。那位掌門師兄神威凜凜,若是日后大仇得報,真正的拜入崆峒門下,想來也是一大幸事??上У氖?,今日那位楊師兄他們所說的胡前輩,似乎沒有來,也不知我這位‘師父’是何等樣人。”胡泊然想到這里,心中愈發憤憤不平,“我生來命苦,從來未曾得到過父母的指導關愛,在硯青小鎮上糊里糊涂的過了二十多年,好不容易有機會可以拜入名門,行俠江湖,擁有師父,師兄弟,擁有家人,卻都被這群畜生所親手毀掉了。甚至還奪去了我原有的家人,小東!小南!”想到這里胡泊然將手中雜草連根拔起,揉成一團,胡亂地扔了出去。
“賢侄是哪門哪派的弟子?怎會在此苦惱,可是遇到什么難以解決之事了?”胡泊然此時突然聽到一道男聲從自己身后響起,語音低沉卻十分溫柔,讓人聽來十分心安,生不起一絲一毫的敵意。
胡泊然心中微微一驚“此人走路沒聲的嗎?如此就神不知鬼不覺的到了我身后,我卻渾然不知,想來是某一家某一派的高人前輩。”胡泊然這么想著,連忙從地上爬起,匆忙地彈去了身上的泥土。雙手抱拳,朝著身后的人深深鞠了一躬,口中說道“武當新進弟子胡泊然,拜見這位前輩?!?
“哦?”低沉的聲音響起,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