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元聽了那回返而來的小段的回報后,搖了搖頭,向眾鏢師講道“那幾位年輕人,可能也是從梅莊下來的,我有些好奇,左右無事,準備前去看看,你們既然身上還有鏢貨,就不必陪著我了。”
阮元說完,往桌上排了些許茶錢之后,便起身向鳳凰集內走去。桌邊的眾位鏢師大眼瞪小眼的,其中一年輕鏢師說道“王鏢頭,我們眼下是?”
那頭帶兜帽的王鏢頭想了想,說道“走,大家一起跟去看看。再重要的貨,也沒有總鏢頭的安危重要。”說完,起身向阮元離去的方向追去。其余眾人一看王鏢頭如此,一個個便也慌慌張張的跟著前去,一時之間,這集外本來人滿為患的茶攤倒是空了不少,只留下在原地數著銀錢的小二。
鳳凰集內的一處普通街道,此時倒是十分的冷清。原因無他,地上的血跡使得經過的百姓行人都下意識的遠遠避開。阮元循著地上的血跡,身后簇擁著十余名鏢師。突然聽得前方有著兵刃相交之音,阮元向后一擺手勢,示意眾人安靜,便帶著王李二鏢頭尋聲而去。
三人繞過瓜果攤位,翻過院墻,眼前是一大廣場,場中央正有兩方人馬廝殺打斗。不過,說是兩方人馬打斗,但其中一方人數極少,且已是處于極大劣勢,只不過是在勉力支撐,眼看就要全軍覆沒。
阮元定睛看去,那弱勢方四人結成一圈,抵擋著對方的拳腳兵刃,而為首一人,手中翠色玉簫上血跡斑斑,身上白衣也已成血衣。阮元心道“真武柔云劍法,果真是他,玉簫子。可怎地,他武當派和崆峒派打起來了?”
此時在鳳凰集小廣場上打斗的一群人,正是那武當崆峒兩派人馬,武當派先前在路上雖用計逃脫,但付出的代價極大,南宮傲蘭與陸夢霜二人帶著受重傷的蕭秦二人,總歸跑不快,來到這鳳凰集內便已被崆峒派的人追上,只得邊打邊退,倉促間,慌不擇路的退到了這廣場之中,卻已是退無可退,被楊梓希與胡一鳴帶人重新圍了個水泄不通。
秦牧海強行震開胡一鳴一拳,體內右臂經脈受到巨震,幾已成風中殘燭,無法再動,若再有輕微折損,只怕不僅整條右臂從此殘疾,還將有著性命之憂。此時被三位師兄妹護在中央,而蕭允后背硬生生中了楊梓希全力一拳,此時狀況也是極差,多虧了一旁陸夢霜近乎不要命式的維護,才勉力支撐著。
一旁掠陣的胡一鳴眼見武當諸人就要斃命于楊梓希拳下,卻見此時來了三名武人,皆腰懸兵刃,顯然也是江湖中人。胡一鳴放眼看去,高聲詢問道“來者可是萬兩鏢局的朋友?貴號阮總鏢頭近來可好?”
阮元見自己三人已被發現,便索性大大方方的走了上去,一邊走著,一邊回應道“小弟正是阮元,多謝‘一鳴驚人’胡大俠惦念,小弟我的鏢局子正在左近走鏢,聽到此處有兵刃之聲,不知是哪路英雄,因此便來查看,卻沒想到撞見如此一幕。小弟昨日才從梅莊出來,令狐盟主向來的互敬互愛,共抗摩天的謀略小弟一直以來都是十分認同的,可如今貴派卻在此處與玉簫子等人廝殺,這倒是讓小弟我十分疑惑,摸不著頭腦了。”
胡一鳴見阮元有此一問,便將硯青鎮上,秦牧海如何用計殘殺崆峒兩名弟子,蕭允等人又是如何欺瞞包庇等一一說給了阮元三人。阮元等人聽罷,心中雖覺胡一鳴所述故事與平時江湖中所聽聞的玄門七士所作所為大為不符,可胡一鳴信誓旦旦,崆峒派來勢洶洶,自己人微言輕,便只是說了幾句“希望崆峒派諸人調查清楚,莫要錯殺好人,破壞武林團結”云云的場面話。
胡一鳴冷哼一聲,上前一步,示以威脅之意,見阮元只是嘴上說說,也不上前,自己便也給他留了個面子,說道“待首惡除盡之后,孰是孰非,我崆峒自會給武林個交待,阮總鏢頭若是無事,不妨看看我崆峒武學與他武當,是孰優孰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