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那信上所述的況,并未有半點夸大。凌慕予還未至福州城中,便已于道上的酒肆茶攤聽得了不少關于這哀牢盜匪的傳言:原來此地山匪猖獗并非乃是福州官府懈怠不作為,而是那匪患屬實不是普通官兵所能解決的。
話說那哀牢山匪頭目,人稱“邪云惡風”的江煙槐,并非普通草莽惡漢,年輕之時曾拜入福建南少林門下,以俗家弟子份習得一武藝,后參與福州府校場選拔,做了個不大不小的武官,后來不知怎地,竟爾在軍營之中無緣無故地大開殺戒,殺死了同營軍官十一名,并教唆一百多號人馬隨之一齊燒了大營,反了朝廷,上了福州城郊的哀牢山落草為寇。當地官府大為震怒,派出過十數次人馬上山剿匪,可那江煙槐也是確有真才實學之人,再加上手下匪徒大多本就是軍士出,相比之下,那朝廷的剿匪兵丁反而更像烏合之眾一些。江煙槐的人馬在哀牢山上,巧妙設下各種機關陷阱,以及無數埋伏,外來人士大多連山門都見不到,便喪命其中。久而久之,官府拿他無法,便也視而不見了,所幸其不常下山,約莫月余才糾結人馬下山作案,而每次作案都好似開了天眼一般,都可直奔所掠村莊之中最為富庶的大戶人家,劫掠一空之后,迅速消失,如鬼如魅。
凌慕予作為武當弟子到了福州之后,自然是不會被這些道聽途說,各種夸大的流言阻撓的,不過他也知“惡”名之下無虛士,也未輕視,趁著夜色從后山摸了上去,想要真正搞清楚這哀牢山與江煙槐的虛實。拿下山腳下的各色陷阱機關可以擋住普通的官兵,可在神機子的眼里,自然是輕而易舉。可凌慕予越往上爬,越是心驚:“這些沿途的機關陷阱,雖看似粗陋,可細思之下已暗合奇門之理,想是那設置陷阱之人并非無法完成更加精巧的機關,只是覺得這等粗陋之物已足可應對局勢,無須過于心罷了。”凌慕予小心翼翼地又向上走了約莫半里,繞開了兩處哨位,可眼前的這道卻是無論如何也繞不開的,心道:“此行本不準備讓任何人知曉,我連福州城都沒進,那江煙槐自然更不可能知道會有江湖人士來尋他麻煩,平里便如此戒備森嚴,我萬不可打草驚蛇,陡生是非。不過,來都
來了,若就此下山未免功虧一簣,不如就趁此機會打他一個措手不及,直接摸到峰頂,來一個擒賊先擒王,想那江煙槐雖有些才能,但畢竟也只在少林練過幾年粗淺的外功,我全力偷襲之下,定不會有失。”
計議完畢,凌慕予借著夜色掩護,摸到前方兩名小賊近前,趁其不備,手中暗器向二人擊打而去,凌慕予平素練功,向來難以靜心,內功不純,加之其手上暗器功夫更是生疏,左首一人應聲而倒,而打向右首那人的暗器卻是歪了半寸,所幸凌慕予似乎早有預料自己會歪,暗器發出之時,便已欺上前,向那人道點去,十拿九穩的闖過了這關。
放倒二人之后,凌慕予又補了兩指,令其在天亮之前都不會醒來,他隨手在兩人上摸索,從二人口掏出了兩塊塊小小的方形銅牌,銅牌上一個刻著一個“刀”字,另一個則是一個“槍”字。凌慕予看著一人腰間的單刀與另一人后負著的長槍,“有趣,這一小小的哀牢山,莫不是和朝廷一般,還分什么單刀營,長槍營嗎?”凌慕予的猜測卻沒有錯,這哀牢山眾匪首既然是江煙槐以軍士為基礎所創,有些規矩制度自然與軍營之中相同。這哀牢山上共有四隊,分別是“刀、槍、箭、衛”,其中刀隊所用或單刀、雙刀、大砍刀、柳葉刀等等,槍隊乃是長槍、狼牙棒、方便鏟等長兵器;箭隊皆備強弓硬弩;而那最后的衛隊,乃是整個哀牢匪徒中武功最為精強的一幫人,負責對江煙槐的護衛以及平山下的消息打探,因此,江煙槐的報才能如虎添翼,搶劫富戶,百發百中。
倒也奇怪,凌慕予越過這道崗哨之后,又向上走了二里路,卻是一道崗都沒遇到,“總不能是金玉其外,外部嚴防死守,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