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的話,支配者們根本就不需要步步驚心如履薄冰地像現在這樣行走在刀尖上。
欲望深深嘆息,“你也知道不僅是祂,無論是我們中的任何一個,對此都無能為力吧。這是必然的結局,早在踏上這片土地的時候我就已經預見結果了,黑暗不過是比我們前行一步罷了,很快就會輪到我、輪到其他的支配者?!?
“我不是為這個來找你的?!?
秋玹抬眼,平靜地望著背靠魔鬼城的欲望。
“我來找你,是為了‘贏’的欲望?!?
沈驚雪在片刻的怔愣之后反應過來,皺著眉反問。“你這是什么意思?你還不明白嗎,根本就沒有所謂的賭注,那個走到最后的‘贏家’是騙人的,整個賭注都是一場騙局?!?
“有了贏家,賭注才有意義?!?
秋玹看著眼前的支配者,情緒不似沈驚雪想象中的歇斯底里,始終端得如一潭湖水。
沈驚雪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有些拿不準她此刻的無動于衷是真實的還是裝出來的,而下一秒,祂聽見新生的光明神這樣道:
“如果你是一個國家的王子,而這個國家需要一名新的統治者登上王位,你恰好是順位的長子。垂垂老矣的國王雖然逐漸衰微但野心依舊,在你之下還有多個兄弟姐妹虎視眈眈,你既不想繼承王位,又不想死在國王與其他競爭者的手下。這個時候,你要怎么做?”
沈驚雪微微一驚訝,接著不假思索。
“如果是我的話,我會想辦法先殺了其他的兄弟姐妹。這樣的話,就算國王再心不甘情不愿,我也只會是唯一的繼承人,即使我并不覬覦那個王座。”
“我一直在奇怪,”聽聞祂的回復,秋玹不置可否。“我猜到死亡被同化的情感是‘嫉妒’,榮耀是‘固執’,欺瞞是‘控制欲’……那你呢?你在說著支配者被同化是必然趨向的時候,一直都好像將自身抽離在外,你呢?‘欲望’新誕生的情感,又是什么?”
沈驚雪突然嘆息一聲。
祂身穿與魔鬼城地貌截然違和的花哨西服,像是一個普通人類那樣靠在風化的巖壁之上感嘆。
“我也不知道,秋玹。”沈驚雪這樣回復她,“這個問題我也想了許久,但我生來就是‘欲望’本身。世間你們人為定義上一切可以被稱之為‘情感’的東西都是起源于欲望,所以我的‘欲望’還能是什么別的稀奇東西呢?”
“如果硬要冠上一個目前被創造出可用的詞匯,大概是‘理智’吧??捌迫f界的,游離位面又融入世間的,極致的理性?!?
“不過你竟然還有心情來關注我的問題嗎?!鄙蝮@雪笑了笑,不動聲色抽離了話題?!澳莻€問題,如果是你呢,你會怎么做?”
“與你的答案有些相似吧?!?
秋玹道,“我會先殺了所有擁有繼承權的兄弟姐妹,接著架空國王,再一點一點殺死老國王身邊的近臣?;逝伞_@個時候,國王不再擁有實權,但他依然是這個國家名義上的‘王’。而大批量的天災人禍加上王室動亂,政策必定受到重創,平民大規模暴亂?!?
“我大概懂了?!鄙蝮@雪點頭,“如果‘王子’本來就并不想繼承王位的話,完全可以掌握著實權架空國王讓他承受所有來自國民的怒火。而等到老國王終于被憤怒的群眾轟下臺,王子自然也就功成身退……”
祂語音突然停頓下來,在聽清身邊人傳來的話語時猛地轉過頭看向對方。
祂聽見世間第一個新誕生的光明神這樣道:
“在這個時候,我會親手殺了王子——在其即將徹底被國王留下的血統詛咒污染之前。”
“……”
沈驚雪也是在這個時候才驀然意識到,從祂第一眼在準格爾盆地見到秋玹后就一直若有若無的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