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極浸泡在浴桶之中。
門外傳來琴聲,是雪千柔在撫琴。
他拿起唐燭死后掉落的那顆玉珠,拈在指尖靜靜觀察著。
玉珠里的云絮好像死掉了一樣。
也許一滴血就可以將它重新激活,而發揮出碧藍之眼的偵查威力。
只是這危機感,是從何而來的呢?
夏極很多時候都有這種直覺,就如同直覺地知道妖怪不會進攻自己一般,都令他匪夷所思。
不能滴血進去。
那么找個死囚試試。
太煩了。
找紅云試試?
還是太煩了。
那就暫時不滴吧,因為自己也不急需這樣物品,就這么封存好,放在這逍遙畫舫上。
如果這是定位的東西,那么這一刻也早已經失去了他的作用。
因為燭龍知道自己、夏寧和陰司撇不開關系。
那么,這樣一個定位的東西存放在自己的逍遙畫舫上不過是告訴了燭龍一個他已經知道的事實。
前提是...燭龍還沒死。
又或者,燭龍不是一個人。
夏極搖搖頭,甩開這些不符邏輯、毫無道理的胡思亂想。
如果燭龍沒死,那么他的后手早就該出現了。
現在該關心的應該是那依然在迷霧里的圣會吧?
陰司的創建目的,就是為了釣出隱藏在這看似平凡世界之下的超凡。
顯然,圣會完全具備這個資格,而它卻是真正站在自己的對立面了。
孟婆已經告訴了自己“油紙傘截獲的那封密信”。
密信上刺眼醒目的虎符血章無不預示著這圣會的龐大。
他沉浸在浮世的陰影之中。
但這陰影里還有其他人。
如今,誰也不知道誰,誰都想找到誰。
找到之后,就是你死我活。
...
夏極舒服地把頭沒入水中,耳中傳來轟隆隆的聲音。
再次探頭出去,他輕吐了口濁氣。
回來可真好。
不自覺把視線調轉到唐元的角度,這位唐門精英似乎正在外執行什么任務,好像是唐門周圍也有大寇出沒,而唐門需要穩住自己的地界,去向入侵者展示實力。
一切正常。
正常的好像一切都過去了。
出浴。
裹好淡金色長袍,再背起那漆黑的劍匣。
隨著山公公向皇宮而去。
金桂宮里。
夏寧正緊并雙腿,慵懶地斜倚在昂貴別致的玉石塌上。
許久不見,她頭戴墨玉黑鳳釵,做成了百鳥朝鳳的款式,在龐大氣場的時候,同時還有幾分肅穆,如此使得她那張傾國傾城的臉龐,也添加了凡人根本無法觸碰、甚至不能直視的威嚴。
一襲鳳衣。
小指戴著灑金的長指套,微微屈著。
眼波流轉。
骨子里刻著無人能抗拒的嫵媚。
一顰一笑,勾魂奪魄。
這就是如今后宮之主,大周皇后。
金桂宮里還有個穿著粉色妃子衣服的美艷少女,正在嘻嘻笑著與她聊天。
當夏極推開門時,那妃子側頭看到少年,便是笑道:“寧姐姐,愛喜先離開了。”
夏寧點點頭,小指撇了撇,示意她可以離開了。
粉衣少女這才盈盈欠身,響亮地道了聲:“見過逍遙侯。”
之后,便是離開了宮。
夏極看著如今姐姐的模樣,還真有幾分禍水妖妃的模樣。
夏寧問:“白桃花把你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