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里無垠的海面上,一把平平無奇的飛劍正往東飛著。
兩道身影站在飛劍上,夏極在前,白桃花在后悄悄用手環著他的腰。
時不時手指還敲打兩下,每當夏極要發作時,她就在夏極耳邊輕聲喊“站不穩啦,我快站不穩啦”
夏極只能算了。
白桃花就在后面偷偷地笑。
晚上。
兩人住在沿路的海島上。
島是個幽冥島,完全不會留下任何停留痕跡。
所謂幽冥島,并不是說上面有鬼,而是出水不高,落潮時露出島身,漲潮時島嶼就沉入海底,這樣的島嶼對于修士而言沒有半點價值,甚至航海地圖上都會特別標注,而使得行船繞開,自然不會有人靠近。
如今春夏交接,東海受滿月潮汐之力,所以大潮汛未有,島嶼會在海平面多顯會。
以兩人的手段,荒島求生是不存在的。
很快就有一“鍋”海鮮熟透了。
無論是夏極還是白桃花,對于真氣攝物,讓物體懸空都很熟練了,畢竟剛開始入超凡,都是學的繡花結界。
眼見著長達兩三丈的火焰上,一只只魚蝦蟹海鮮整齊排列,想吃哪個就吃哪個。
夏極的納戒里還有孜然粉,梅子粉,番茄醬什么的。
吃著吃著,白桃花就挪到了夏極旁邊,她的頭微微側倒在夏極肩膀上,雖然現在不是兄妹的身份了,但白桃花總覺得主上有了些變化,主要就是有人情味兒了,不像之前冰冰冷冷的,整天就是個布局機器。
所以,她才側頭過去,意外的是夏極沒有讓開。
她開口道“主上,我暈劍”
夏極一抬手,白桃花覺得自己要挨打,急忙道“今天飛了一路了,身體真的不舒服,借你的肩膀用用嘛。”
然而,夏極的手輕輕搭在了她肩膀上,“嫣然,你對我”
白桃花沒讓他說,她如同小鹿般跳了起來,“我不暈了,不暈了。”
一邊說著,一邊跑遠了,在懸空的海鮮大餐面前,用削尖的樹枝又插了一串兒蝦,開始吃。
夏極也不想繼續原來話題,遠遠問著“你吞了那些心魔,獲得什么樣的力量了?”
白桃花很自然地又靠到他身邊,高挑的身形緊貼著身側男人,輕聲道“我已經能夠脫離身體的束縛了。”
“怎么可能,這是仙人渡劫,雷劫淬煉元神,這才能破開身體限制。”
“不是不是。”白桃花連連擺手,“不是這個”
夏極察覺身側女人有點冷,于是從納戒取了一條寬大的毛毯為兩人蓋上,然后準備傾聽。
白桃花臉卻紅撲撲的,推了推身側男人,“我們睡覺。”
此話一出,夏極腦海里忽的浮出一些奇怪的想法。
一股聲音在哀求“夏極,她不香嘛?”
夏極信手掐滅了這雜念,但他也知道這不是小青牛的念頭,而是自己本身的念頭,欲念回歸后就是這樣,他也習慣了,同時也明白身側女子對自己確實是用情極深,她沒有來世了,這一世就是她的永恒,她前途不知歸向何處,因為她已經被卷入了遠遠不是她該被卷入的世界。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江湖的閻羅天子與江南油紙傘的白桃花,故事應該在那邊就結束了。
她真的不應該追上自己。
但她追了過來。
人間那么多人和自己有過聯系,但如今陪在自己身邊的,只有她一個人。
她又沒有神悟這樣的天賦,她就是一個凡人里的天才,如今卻一腳踏入了仙佛妖魔的諸天棋盤里,還說要幫自己擋住兩個圣人那樣的大話。
她知不知道圣人有多可怕